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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分钟,老人提着打包好的饭盒转身离开,临走前向时鸢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而陈朝予回到桌边,就见时鸢眼巴巴地仰起脸,在等他给出答案。
“是邱教授。”
时鸢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陈朝予补充道:“我本科到现在的导师,心内科的主任医师,也是你上次挂号的专家。”
时鸢恍然大悟,突然想起那次是陈朝予替她做的复查,伸出手向他讨要。
“说起来,我明明挂的是专家号,最后给我看诊的怎么成了规培生?”
她故作骄矜,笑得狡黠,“我要投诉,江大附医挂羊头卖狗肉!
退钱!”
陈朝予也被她逗笑了,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手心。
“自己迟到怎么不说?”
时鸢不满地嘟起嘴,搅弄着所剩无几的小馄饨,继续问:“那邱教授为什么看我?”
陈朝予从自己碗里舀了几个给她,随口答道:“其实你们见过的。”
见……过?
时鸢是真不记得,搜肠刮肚想了半天,连面前汤鲜味美、皮薄馅大的小馄饨都失去了吸引力。
陈朝予看她这样,惜字如金地给了提示。
“大一的时候,存真楼,挂科重修。”
“是他!”
时鸢彻底想起来了,那不就是陈朝予翘课去接她的时候,扬言如果陈朝予挂科就让她跟着一起重修的教授吗?怎么就变成陈朝予的导师了?
对此,陈朝予很没幽默感地解释道:“咳,大概是因为,我最后没挂科,反而高分通过了吧。”
……总感觉他好像无形之中在炫耀着什么。
时鸢很识趣地没有问起一些尴尬的问题,比如邱教授是否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
反正只是萍水相逢,答案也不重要了。
她吃饱了,又露出那种心满意足的神情,和陈朝予并排走在路上,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这条巷子虽窄,大小店铺却鳞次栉比,看得出平时生意很好,只是现在时间还早,大都在做着营业前的准备。
直到陈朝予领她走到一栋楼下,时鸢望见了单元楼锈迹斑斑的防盗铁门上方那熟悉的几个字,下意识退了一步。
她声音在发颤,含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恼怒。
“陈朝予……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到了现在,一路所见的景色串联在一起,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方才和邱教授的偶遇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令她忽略了小馄饨的味道,正是她从前最喜欢的、学校后街生意最火爆的那一家。
时鸢站在原地,心里后知后觉生出被戏耍的怒火。
所以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又是淋雨发烧又是死皮赖脸装可怜,兜兜转转了半天,就是为了带她故地重游,让她刻意忘却的那些回忆再度复苏,一遍遍地凌迟她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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