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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章察觉不对，触手猛然回缩，头部微偏，似要规避。
但它动作迟滞了一瞬——或许是伤痕累累的躯体早己不堪重负，又或许是对这等组合手段毫无预料。
林凡双目一睁，掌心残片高举，将最后灵力尽数压入。
水刃突进，撞击其骨刺环外缘，爆开一圈激流；真空球紧随其后，在贴近表皮的刹那轰然塌陷，制造出短促却强烈的内爆冲击；而藏在残骸中的雷击木纤维在同一瞬点燃，火光虽被海水压制，震荡波却顺着经络般的旧伤裂痕，首贯其头顶瞳孔缝隙！
一声闷吼从海底传出，仿佛远古钟鸣被强行撕裂。
那巨章整个身躯剧烈抽搐，中央触手猛地扬起，又重重砸入水中。
八条肢体疯狂舞动，搅得海水翻腾如沸，随后缓缓向后退去，身影逐渐没入深渊。
林凡瘫坐在木板上，喉咙一热，一口血涌出嘴角。
他抬手抹去，手指颤抖不止。
经脉像是被利刃割过，每一寸都传来撕裂般的钝痛。
残片滚落在旁，表面出现一道细不可察的裂纹，热度仍未消退。
他顾不上自己，立刻爬到柳眉身边。
藤蔓松了些，她脸色惨白，呼吸浅得几乎感觉不到。
三枚骨符全数碎裂，手腕上的红线己爬上锁骨，距离咽喉不过寸许。
他拾起残片，贴在她腕部。
绿光微闪，顺着经脉缓缓推进。
红线停滞片刻，开始缓慢后退。
但这过程极其消耗法力，林凡只能一边压制毒素，一边以自身灵力为引，维持这股温和推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海面恢复死寂。
远处仍有零星妖气波动，但再无靠近者。
天边泛起微光时，林凡终于停下施术。
他取出身上还能用的几块浮木，用藤蔓一一串联，拼成一张勉强能承载两人的简易筏子。
柳眉被安置在中央，他则盘坐在另一端，背脊靠着一根断桨，闭目调息。
《青木长生诀》运转极慢，但胜在绵长。
即便灵力枯竭，只要根基尚存，便有一线生机。
他不敢深睡，只敢让意识在清醒与昏沉之间浮沉，神识始终外放一线，警惕任何靠近的气息。
太阳升起又偏移，海风渐凉。
忽然，残片在他袖中轻轻一跳。
不是预警。
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某种遥远的呼唤，细微却清晰，来自北方更深的海域。
林凡缓缓睁眼，望向horizon上那一片墨蓝。
他伸手摸了摸怀中的玉牌，又看了看仍在昏迷的柳眉。
指尖掠过她颈侧皮肤，发现那道红线虽被压下，末端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金色，像是融入了别的东西。
他收回手，重新闭目。
筏子随波起伏，漂向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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