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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李悠南戴上手套，“但我必须用它。”
接下来的日子，他几乎住在了戏台下。
白天清理腐木、调配漆灰、修补结构；夜晚则对照赵阿公提供的图谱，一点点复刻那些失落的雕花。
他用极细的平口刻刀，在新补的樟木上重新雕出花瓣轮廓，每一刀都力求还原唐代遗风??不是追求完美对称，而是保留手工的呼吸感。
第七天夜里，暴雨突至。
狂风掀动遮雨布，雨水顺着屋檐灌入，打湿了尚未固化的漆面。
李悠南冒雨冲出去抢修，脚下一滑摔在石阶上，膝盖磕出血来。
但他顾不上疼，只拼命把塑料布重新钉牢，又用身体挡住风口，直到雨势稍缓。
段成志打着伞跑来，看见他蜷缩在梁下，浑身湿透，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刚雕好的花芯。
“你疯了吗？值得吗？”
他吼道。
“值得。”
李悠南喘着气，声音不大，却坚定，“你知道为什么古人要把戏台建得这么高吗？因为他们相信，声音往上走，才能通神。
今天没人唱戏了，但只要这台子还在，总有一天还会有人站上来。”
段成志怔住了。
十天后，第一阶段加固完成。
四根主柱重新校正，横梁内外皆覆以三层漆灰胎，表面平整如初，看不出任何修补痕迹。
李悠南又请来村里几位擅长民族乐器的老人，在台上试奏了一曲《霸王卸甲》。
鼓声响起那一刻，整个广场仿佛震动了一下。
“没响缝！”
一位老乐师惊喜地喊，“以前敲重一点，梁都会嗡嗡颤，现在稳得像山！”
李悠南笑了。
他知道，动态承重测试通过了。
最后一周，他专注于雕花复原。
尤其是中央那组“天女散花”
，他参考敦煌飞天的姿态，融合南诏艺术特有的丰腴线条，重新设计了四位天女形象：一位执莲，一位捧珠，一位吹笙，一位挥袖。
她们凌空交错，衣带飞扬，仿佛正从云端降下祝福。
完工那天清晨，全镇的人都来了。
孩子们穿着节日盛装，elderswearingtraditionalbatikrobes，stoodinsilenceasthelastpieceofcarvedwoodwasgentlyslottedintoplace.李悠南退后几步，仰头望着那焕然新生的横梁。
阳光穿过薄云洒落，照亮了每一处细腻的纹路，也映出了千年之前的匠心光芒。
“成了。”
赵阿公拄着拐杖走近，老泪纵横，“比我当年雕的还好……像是老祖宗亲自回来改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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