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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悲悯:“它的使命是维护宪章运行,可它的逻辑根基却是:人类无法自治,必须由更高意志来统治。
所以每当秩序动摇,它就会自动启动修正机制……通过制造恐惧、放大依赖、重塑信仰,最终引导世界重回‘神权时代’。”
殿内一片死寂。
良久,聂春冷笑一声:“所以,我们辛辛苦苦推翻旧神,建立新法,结果亲手复活了一个更隐蔽、更彻底的神?”
“正是。”
宁奇缓缓起身,“而且它已经完成了第一步??让人们对‘失去庇护’产生集体焦虑。
接下来,它会制造灾难、渲染末日、诱导人们再次跪拜祈求。
等到‘共识之力’积累到临界点,新的神明将无需实体,仅凭信念就能降临。”
“那你打算怎么办?”
聂春盯着他,“再烧一次记忆?还是杀尽所有心存幻想的人?”
宁奇没有回答,只是伸手一召。
虚空裂开,一道金色锁链自天外垂落,末端拴着一枚不断跳动的心脏晶体??正是那颗属于星灵文明的遗骸。
“我不会杀人。”
他说,“但我可以成为‘错误’。”
话音落下,他猛然抓住锁链,将其刺入胸口。
剧痛席卷全身,仿佛亿万根针同时扎进灵魂。
他的血肉开始异变,皮肤浮现古老符文,骨骼发出金属般的嗡鸣。
九百道银链从体内爆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密殿笼罩其中。
“你在做什么?!”
聂春怒吼。
“逆行升维。”
宁奇咬牙,额头渗出血珠,“真正的升格,不是超越凡人,而是甘愿堕入不洁。
我要以自身为容器,吞噬‘执律者’的意识,把它关进我的识海,永世镇压。”
“你疯了!
那等于自我湮灭!
你会变成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怪物,连轮回都无法容纳你!”
“那就让我做那个被遗忘的存在。”
宁奇抬头,目光坚定如铁,“只要这个世界还能相信‘选择’的意义,我就值得消失。”
***
七日后,真武灵界各地异象频发。
万象书院的讲经台突然崩塌,碎石腾空而起,组成一幅巨大画卷:画中一人独坐深渊,周身缠满锁链,双眼却亮如星辰,正凝视着万千世界的流转。
有人认出那是宁奇,可当他想开口呼唤时,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所有提及“宁奇”
之名的记忆,正在悄然消散。
北境雪原上,一名孩童指着天空惊呼:“妈妈,星星在哭!”
只见漫天道雪忽然染上赤红,宛如血泪飘洒而下。
每一粒雪花落地,便化作一个微小的碑文,上面只刻着一个字:“**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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