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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茂点头：“更可怕的是，此举打着‘选贤任能’旗号，堂而皇之进行，连御史都难以弹劾。”
朱雄英凝视残页良久，忽问邓氏：“送信之人可有踪迹？”
“驿卒自称来自应天府驿站，经查并无此人登记。
马匹亦无编号，像是私骑军驿快马而来。”
“也就是说，”
朱雄英冷笑，“这是从体制内部流出的消息，且能调动驿传系统??定是朝中有高官参与。”
他站起身，在房中踱步数圈，终下决断：“立刻派人联络东宫詹事府，让太子亲信彻查本届主考官人选；同时命锦衣卫暗中监控所有参与会试的官员宅邸，尤其是户部、礼部两衙门。
另外……”
他看向蓝玉，“你即刻启程前往应天贡院，以巡查边防为名，沿途察访士子言论，若有提及‘南榜优先’者，记下姓名籍贯，回来详报。”
蓝玉领命而去。
翌日清晨，朱雄英照例入宫授课。
乾清宫外，却见几名太监正指挥工匠拆除一面影壁。
他驻足询问，方知是奉旨改建，为“增光明之象，去阴晦之气”
。
他心头一震??这分明是暗示太子病根源于“阴邪侵体”
，需以阳刚之气驱除。
此类说法一旦流传民间，极易被解读为“太子命不久矣”
。
果然，当日下午，街头巷尾已有流言四起：“太子服丹药续命，实则只剩一口气”
“皇上已密召燕王进京商议后事”
“今年春闱只为选拔燕王府属官”
……
朱雄英怒极反笑：“好一招釜底抽薪！
先乱舆论，再改制度，最后逼宫禅让??这盘棋，下得狠啊。”
当晚，他在祠堂焚香祷告，跪于祖宗牌位前默念良久。
待起身时，眼角微湿。
回房途中，忽见庞澜红立于回廊尽头，手中捧着一卷诗稿。
“舅舅。”
她轻声唤道。
“这么晚还不歇息？”
“我刚写完一首词，想请您指点。”
她递上诗笺。
朱雄英接过一看，题曰《临江仙?闻谣有感》：
>“风起金陵云蔽日，
>谣诼暗度朱扉。
>金阶玉殿总相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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