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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暨平压制住细微不悦，盯着他头顶，接着道：
“肿瘤的治疗方案我已经和几个专家探讨过了。
在蝶骨嵴内侧动刀风险系数太大，如果想最大可能保留视功能，我有一个在美国的朋友……”
周牧则突然抬头，静静看向他道：“是我那位生父吗？”
周暨平哽住话音，面上神色有几许惶措。
病房门口，一道人影也因这句顿住脚步。
顶上空调呼啦啦吹着风，室内温度暖融适宜，对视着的父子却陡然陷入冷寂。
……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过了半晌，周暨平的声音才终于响起。
周牧则跳过回答，将没拼完的飞机模型放到床头柜上，起身走到窗边，放眼眺望医院门口川流不息的马路，背对着身后人，继续开口：
“爸，你和妈离婚吧。”
……
周暨平没有吭声。
他视线虚定在远处某个角落，嗓音淡淡响起：“妈这大半生过得很不容易，两次婚姻都所托非人。
我不想看她继续被蒙在鼓里，继续在这个家庭里付出更多。”
……
“爷爷过世前，一直对我说他有件事很后悔。
我问了很多回也没问出来到底是什么事……现在想想，应该指的就是这件事。”
……
“就算不离婚，你至少也该向妈坦白。”
……
室内一片寂然，久久未有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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