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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烈日当空。
光德坊的龙凤街上,此刻极其安静,连鸟叫声也无,只有角落里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的叫声。
负责清扫街面的役夫用扫帚一搭没一搭,懒洋洋地清扫着路面。
哗啦—哗啦—
巷口一人马出现,役夫抬眼一瞧,正是巷尾徐家的徐家大郎徐应安,他连忙丢下扫帚行礼。
徐应安淡淡应了一声,道了句辛苦。
昨夜他也很辛苦,连夜提审了所有与慧明和尚来往密切的人,有个曾今被慧明和尚烧戒疤的小沙弥告诉他,每逢旬休日,他常常见慧明师兄带着包裹往山下去,似乎是苦水村的方向。
因为这条线索,这个小沙弥并未受到什么过重的刑罚。
又或许,是那小沙弥的眼睛那样亮,像黑蒲萄一样,即时在黑沉沉的牢房里,也闪着清亮的光,让他想起了他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潜儿,也有着这样一双黑蒲萄一般的眼睛。
初为人父的他终是动了恻隐之心。
好在案件总归是有了些进展,徐应安揉了揉额角,站在府外深深呼了口气,好不在妻子面前显露出疲态来。
岐云照顾孩子足够辛苦了,不应该再为他操心。
何宽接过主人手里的缰绳,使劲朝主人挤眉弄眼了几下,主人却闭着眼睛长叹了几口气后,皱着眉头进了府。
似乎没有接收到他何宽的暗示?
徐应安七拐八拐到了兰草院,却发现周围的女婢老远看见他,便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等他到了跟前,却又一窝蜂的朝他行礼后跑开了。
这是怎么了?
等进了内室,转过屏风,见自家夫人坐在绣凳上,背对着他,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还有隐隐啜泣的声音传来。
怎么哭了?
徐应安上前扶住夫人的肩膀,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后背,轻声问道:“是照顾潜儿太过辛苦了吗?许多事都不必亲历亲为,交给下人就好了,我今日特意回来的早,就是为了...”
他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赵岐云猛的一甩手,把他搭在他肩头的手掌重重甩开,顿了顿,继续哭了起来。
哭声越来越大。
徐应安有些无奈,他看了一眼室内伺候的女婢婆子们,挥手让她们下去,等室内再无旁人后,他俯身,一手环住夫人的腰肢,一只手慢慢地把她的脸掰了过来,他仔细一看,眼睛都快肿成核桃仁版大小了,显然是哭了许久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
徐应安无奈的跪在夫人的面前,额头贴着额头,脸贴着脸,强行让岐云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
“我们洞房花烛之夜曾许诺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彼此都要坦诚相待,岐云莫不是忘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提对面的人眼睛瞬间喷出怒火来,赵岐云瞬间把他甩到了地上。
“你要我时时刻刻对你坦诚相待,你又何曾这般待我?圣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徐应安,你自己都做不到,为何要来要求我?”
徐应安一脸茫然,坐在地上半响也未曾动弹,他怎么就未曾坦诚相待了?他做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啊?
赵岐云见他半响都不出声,这便是戏本子上说的负心汉东窗事发后无言狡辩,再过一会就要转头攀咬她了。
她顿时悲从心来:“我日日为徐家做牛做马,你又有何言面指责我?”
徐应安此刻已经趺坐在地上,一脸怀疑中邪的表情紧盯着妻子的脸。
他刚才连话都未曾说,又何来指责之说呢?
他转头看向窗外,虽然还未到端午,但是如今这情形,要不要提前挂点茼蒿在门上,再叫人洒点解毒杀虫的雄黄酒?
他又看了一眼妻子,还是先去请一下道士来上府驱鬼?
赵岐云见他望了望窗外,又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
她知道了,这就是话本子上说的负心汉内心天人交战,一颗心掰成两瓣使,一瓣抛不下贤妻幼子,一瓣抛不下如花美眷,墙内牡丹再美哪敌墙外红杏香?墙内夜夜哭夫郎,墙外日日做新郎,墙内锦衾寒如铁,墙外薄席鸳鸯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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