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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城迎宾楼,阿姌还在沉睡,芍药立在床侧,杏眼里满含不舍。
温鑅墨瞳里难掩痛色,他望向芍药,郑重道:“芍药,此番入燕澄府,定要谨言慎行。
无论见闻何事,无论是否有损于天霖,皆不可与天霖暗中传信。
你只需扮演好侧夫人的角色,护住性命,待他日我再寻良机,救你脱困。”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似洞悉人心,“我这几日与燕澄交手,此人虽行事乖张,心机深沉,然非穷凶极恶之徒。
只要你未做损大燕之事,日子虽艰难些,倒也无性命之忧。”
他看着阿姌,见她昏迷中还皱着眉,像是不忍芍药涉险,复又道:“阿姌醒后,恐再闹婚礼,那司马彦蓉又性格反复,为防再生事端,待你上了花轿,我便要带她离开云州......”
他不忍作别:“自此刻起,你需独走这条路了。”
言罢,他接下随身携带的玉佩,递于芍药手中:“此物乃天霖信物,危急时刻,可凭此求援。”
芍药自知她扰乱了燕澄的计划,此去凶险,然为护阿姌,她别无他法。
她慎重点头,接过玉佩,以手比划,示意他安心。
温鑅颔首,复低声道:“好自为之。”
芍药转而俯身,伸出手,帮阿姌理顺了发丝。
她鼻尖微酸,泪水终自眼角滑落,滴于阿姌鬓边。
她在床边跪了下来,将阿姌的手捧在两手之间,像是跪姿祷告,她没有舌头,连发出促音都很艰难,此刻却“啊啊啊”
的像是在念着大段的独白。
芍药怕神佛听不懂她的祷告,每个字都发地极其用力,带动身体不住地颤动:“菩萨在上,请保佑阿姌余生远离苦难,一生顺遂,有枝可依。”
温鑅见此一幕,心如刀绞,外头锣鼓的声音由远及近,是接亲队伍到了。
喜娘手持喜帕,笑声尖利地扣门,催促道:“新娘子,时辰到,上轿吧!”
芍药恋恋不舍地放开阿姌的手,直起身,朝温鑅福了福身,随后挺直了腰杆。
她无喜服,无朱钗,无妆面,仍是燕澄府中那身旧衫,拉开房门迎上了那片红盖头。
轿帘垂落,隔绝喧嚣,芍药独坐其中,红盖头下泪痕未干。
她这一生啼笑皆非,六亲皆死,哑不能言,姊妹相依却难共存,连这嫁人,连嫁人也是糊涂上轿,荒唐至极。
那一声起轿的唢呐尖利刺耳,阿姌于昏睡中猛然惊醒,灰蓝双瞳骤睁,她强行冲破穴道,劲气逆行,直挺挺坐起,随即喉头一甜,俯身一呕,竟吐出一口殷红鲜血,溅于榻上。
温鑅急俯身扶住她,自袖中取出一颗参丸,喂入她口中,参丸入口清苦,缓缓化开,阿姌气息渐平,喉间腥甜渐退,然而她清醒不过一瞬,灰蓝双瞳迷蒙,似在搜寻芍药身影,唇瓣无声翕动,似唤“芍药”
,复又昏厥过去,身子软倒于温鑅臂间。
温鑅不敢再耽搁,俯身取过一袭大氅,将她裹紧抱起,步履匆匆下了楼,张黎早已在后门备好马车。
温鑅将阿姌安置于车内,跃身上车,沉声道:“速离云州!”
马车疾行,夜风呼啸,出城之际,月光下却现一道红影,赫然是司马彦蓉。
她未在喜宴主婚,反一人在这堵他,温鑅心下一沉,不知她又玩何把戏,他掀开车帘,沉声问道:“王女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司马彦蓉缓步上前,红裳曳地,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威严:“萧少主,本宫观你才智过人,武功卓绝,实乃当世俊杰。
今日芍药既归燕澄,本宫有意与你结秦晋之好,共谋大燕盛业,不知少主意下如何?”
温鑅闻言,胸口微滞,车内阿姌昏睡,气息微弱,这么个当口,他无暇纠缠,略一沉吟,朗声道:“得王女抬爱,在下受宠若惊。
然在下生性孤僻,喜好龙阳,恐无法回应王女错爱。”
司马彦蓉听罢,笑容一僵,嘴角微抽,被此言震得无措。
她知萧筠不是好驯服的玩物,她想过会从他嘴里听到其他的托词,未料温鑅竟以此拒之,一时语塞。
温鑅趁她愣神之际,双目一凛,低喝:“走!”
张黎会意,马鞭一挥,马蹄扬尘,马车疾驰而去,眨眼间没入夜色,唯留司马彦蓉立于原地,她眼里多了丝玩味:“爱好龙阳?那便更对本宫胃口了,娶回来后找几个小倌伺候他,总比给他纳几个外室,生出嫡庶之斗的麻烦强。”
云州燕府,喜房内红烛燃尽,余烬微光映得四壁冷寂。
芍药独坐榻侧,等了半晌,觉得应该不会再有人进来了,遂自己掀了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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