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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人的红是淬了毒的胭脂。
……很有可能还是被他气的。
陆何言心思泛散，眼眸微动，一时居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做什么？”
“当然是做王爷最想做的事呀——”
风中送来清浅酒香，袅袅缠绵在那人周围，借着回廊下的明月微光，陆何言漆黑瞳孔里涌动着一点罕见的迷茫。
陆何言迟疑：“夜深露重，不是垂钓的好时机。”
阿芜绕着陆何言发丝的手一滞，一言难尽地仰头看他。
“阿芜，”
他轻叹，“你在本王身边也待了许久，明日去账房支一百两......”
话音未落，忽听回廊尽头传来珠帘脆响。
宋浮月握着琉璃手串静立在月洞门下，手里还端着一个红漆木托盘，上面搁着一盏白瓷骨，正往外冒着热气。
他目光掠过阿芜搭在陆何言胸前的手，忽然轻笑了一下：“看来青蛾说得也不对，王爷这不像是借酒消愁，倒像是借酒调情。”
这声冷笑在夜里显得阴测测的，激得陆何言手中酒盏“当啷”
坠地。
陆何言头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喝酒误事。
他赶忙让阿芜离开，宋浮月态度不明朗，这种情况下直面宋浮月太容易被误伤了。
他话说的冷硬，阿芜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走了，还是在陆何言眼神逼视下才不情不愿起身离开。
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期望陆何言开口让他留下来，结果对上了宋浮月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一个激灵，飞快离开阆椿苑。
脚下生风，活像是后面有厉鬼在追他。
宋浮月面上讥诮之意未减，将手中托盘重重往石台上一搁：“王爷还是趁热喝了醒酒汤，免得翌日头疼，让青蛾又跑去照幽堂念叨。”
宋浮月本来不想掺和进来，毕竟陆何言的情意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昨天说对宋长徽一往情深，今天能对他宋浮月深情款款，然后明天还不知道在谁面前柔情似水。
说到底，不过是惦记着那点未曾体会过的新鲜感罢了，他要是轻易相信这人所谓的肺腑之言，那才应该反手给自己几巴掌。
如果不是青蛾过来烦得他账本都看不下去，一个劲地说王爷在借酒消愁，黯然神伤还不停地唤他的名字，他是绝对不会过来看一眼的。
至于特意煎好的醒酒汤，找来今日店铺里新收的琉璃玉串……都只能算作他大晚上脑子不清楚给自己找的罪受。
说不定陆何言还要在心里埋怨一句不识时务，搅了他的好事。
“阿月......”
他起身欲拦。
“别动。”
宋浮月语气淡淡，“王爷这身酒气，熏得我头疼。”
好、好冰冷的话语。
陆何言伸出的手瞬间僵在半空，指节似乎都被夜露浸得发白。
袖口沾了醒酒汤的热气，从腕间一直灼烧到心头。
宋浮月从手中抛出个什么东西，陆何言眼前一晃，下意识接在怀里，琉璃珠串擦过他掌心，还带着点余温。
再抬眼时，那抹修长身影已退至三步开外。
“……算是偿还你的。”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陆何言眯眼辨认了一下手中的珠串，依稀可见是娇美的桃粉色，触手生润，想来价值不菲。
颜色是挺漂亮……但是“偿还”
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这半个月收了他太多宝物，打算礼尚往来了？
“阿月，我赠予你的本就无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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