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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小用了最快的速度，还是迟到了半个小时。
一身红裙的冉老师站在讲台上，看见顾小小头发凌乱，额头上血糊糊的，浑身汗水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冉老师喉头有点儿梗，唉，这丫头又是蹬自行车赶来的吧。
轻轻点头示意，顾小小秒懂，猫着腰回到座位。
她很珍惜坐在教室里的每一分钟，看着黑板，专注听讲，认真得像个老学究。
即使这些内容她早已经滚瓜烂熟，能够举一反三。
下课铃声响起，冉老师叫顾小小去办公室。
同学们都以为她是去挨批评，少数人幸灾乐祸，大多数人都事不关己，继续埋头刷题。
顾小小推了一下黑色塑料框大眼镜，扫了眼南城英才中学漂亮大气的校园，高档的设施……好累！
！
她还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学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来，又匆匆忙忙走，好像是一个过客。
也是，每年学费几十万，不是她这样的普通人能承担得起的。
这里随便一个公子哥儿，大小姐，也都不是她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小蝼蚁能招惹得起。
唯一特殊的就是一二班，汇聚了全年级的尖子生，前50名在一班，落后一个名次，就只能去二班了。
顾小小常年断崖式霸榜年级榜一，无人撼动她的位置，真的让人爱不起来！
有不少人和她一样，都是学校倒贴钱邀请进来的尖子生。
只为了提升升学率，打出贵族学校的名气，吸引更多的富人权贵们的青睐，把自家孩子送到这里来。
尽管格格不入，顾小小却从没想过要去融入，太累，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低三下四。
顾小小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成绩和竞赛。
这也是她头顶的王冠……教师办公室里，冉老师从抽屉里拿出急救包，推到顾小小面前。
“清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
冉老师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在她心尖上抚过，连带那一声轻轻的叹息，顾小小似乎没有听到。
“高中的内容你都已经融会贯通，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没什么意思。
我上次问你，如果，有普通一点的大学提前招收你，要去哪所学校你看看自己选。”
顾小小以为早上那两个耳光把耳朵打出问题，她幻听了。
茫然地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倔强又感激地看着冉老师——柔顺的黑长直瀑布般垂落在背后，大红色连衣裙娇艳似火，白色小西装外套干练整洁。
伸出如葱白娇嫩的手，替顾小小理了理额前打结的刘海，又重复了一遍。
顾小小眼里包着滚烫的水泽，紧咬下唇，点点头，好怕一出声，就惊醒了美梦——这比天上掉馅饼还要幸运！
她以为最多就是很普通大学，连211都排不上号的那种。
没想到，她还能挑，幸福来得太突然。
顾小小一只手紧紧捂住嘴，不发出一点声音，右手哆嗦着翻看那一摞资料。
“我给你筛选了一下，海大，哈大……这几所都还不错，也都是985榜上有名，虽然比不上京大，燕大……”
顾小小含泪点头如捣蒜，朝冉老师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冉老师，我我··我就去花钱最少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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