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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我要的四菜一汤好了吗？我饿了。”
岳舟边下楼边嚷嚷。
小二挎着条长巾，端着汤从帘子后头小跑出来，“客观稍等，先尝尝鸡汤，半个时辰前宰的，可鲜美了。”
“嗯，放下吧。”
岳舟在几桌空位上选了个不显眼的位置落座，小二便跟来，给他把汤放上，然后勺了碗热腾腾的鸡汤才笑吟吟地忙去。
南边打了几年仗，生意越来越难做，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少，路边乞讨的流民变得越来越多，越是朝北，越能看见路边枯骨横陈的景象。
岳舟深有感悟，若在以前，得空了他还会以李鵺的名义盖棚布粥，能救一些人就救一些人，奈何现在他自身都在赶着逃命的途中，哪有多余的功夫替他人撑伞。
他品着刚出锅的热汤，九月初的南方依然酷热，他嘬了口汤就被烫了嘴，他忙倒一边的茶散散热，还好茶是凉的。
“小二，来半斤卤猪肉，三个馒头，把我的酒壶装满。”
小二听有客人来了，从帘子后俯身钻出，看清客人的面庞先一愣，随即恢复了笑脸迎道：“好咧，您坐，马上来。”
吹着汤面的岳舟乍一听觉着声音熟悉，貌似在何处听过，他一扭脖子看去，那刚进门的人坐在了大堂中央的桌子，戴着遮阳的斗笠，光看背影，就晓得此人身材魁梧。
岳舟没过去一探究竟，要是认出来不是友是敌，岂不是给自己找了麻烦，他再瞧瞧。
他换个方向坐着，好拿眼风盯着。
小二陆陆续续给他们把菜上齐，又拿起那人放在台上的酒壶回后边装酒去了。
他看着人摘下斗笠搁在旁的长凳，那人扎着髻，留了撮狼尾，这后脑勺瞅着也很是面熟啊。
他心里嘀咕，端着烫碗边喝边鬼鬼祟祟走近。
对方察觉有人靠近，猛地一转头，顿时四目相视。
“沙月！”
他惊呼。
“岳少爷。”
沙月也诧然能在此处遇见，“您怎么在这里？”
岳舟拉开沙月对面的板凳入座，碗一放，说：“收账啊，从南边一路收到北边去，你呢，你为何在这？来找阿翎的吗？”
沙月“嗯”
声，“京城出事后，国公爷不放心阿翎的处境，我便南下来寻他。”
“那你来迟了，阿翎带着季家小姐正往朔州赶了。”
岳舟拿了只杯，倒酒说，“都快半月前的事了。”
“我知道。”
“你知道？”
沙月咬着馒头，配着卤过的猪肉，吞咽了道：“我去过骑兵营，问了荆向阳情况，大概是在阿翎离开军营的十五天后，我想着能赶上和你们一块行动的，但刚听你说他已经在去朔州的路上了，我就放心了。”
岳舟喝了口酒，“所以你这是往回走。”
“对。
我也得往北边赶了。”
“都在往北边赶，不管是梅家，还是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
他感慨道，“不知道我爹怎么样了？”
“岳尚书一切安好。”
沙月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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