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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此时月光很盛，拉长了那人的影子，若即若离地触碰着林琅音的脚尖。
林琅音顺着影子瞧去，只见白衣人影远远矗立，因背光而站，看不清他的眉眼，却分明感受到他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
林琅音唇瓣微动，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对方轻轻垂下了头，哼笑一声后，脚步开始动了。
顾宴初率先反应过来，一个寸劲将林琅音拉到身后，“陛下——”
“滚！”
在顾宴初刚开口的同时，云别尘阴鸷开口。
顾宴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不说话的话，面对他们的将是永久的分别。
“扑通”
一声跪伏在地，纵使心中有滔天的不甘，在强权面前，顾宴初还是不得不屈膝。
“草民携内子，参见陛下。”
云别尘脚步微顿，视线如施舍般地落在顾宴初头顶，被顾宴初的“先下手为强”
给气笑了。
月光下，他的指节隐隐泛白，抬起来指着林琅音，“内子？你说她？顾太医怎么说也是京城世家的公子，见过的礼数应当比吃过的盐还多，朕的女人，你也配叫一声内子？”
话落，云别尘缓慢地迈开脚步，眼底裹挟着浓郁的杀意，一步一步靠近顾宴初。
他笃定顾宴初不敢躲，停在他的面前摩挲着指缝间匕首。
“臣女参见陛下！”
杀意逼至眼前，林琅音适才从惊愕中回神。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顾宴初身旁，是如何与他并肩同跪的，大脑一片混沌中还有一丝理智在告诫她，不能让云别尘杀了顾宴初。
云别尘瞳仁里的世界仿佛被施了魔法，世间万物都是静止的，直到里面有了林琅音的影子，浑厚的冰霜下仿佛有溪水在缓缓流动。
尽管林琅音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他温柔又残忍的视线正在凌迟自己。
深深闭上双眼，林琅音对云别尘叩首，“事出有因，求陛下放过他。”
“好，好！”
头顶落下他森冷的声音——
-
半个月后，芷萝宫。
林琅音面无表情地坐在窗前遥望头顶一方天空，感觉自己像是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鸟儿，飞不起，也逃不出。
绿枝端来宫里最好的补品，笑问林琅音，“娘娘，这血燕极好，娘娘喝点吧？”
林琅音收回目光，昨晚被云别尘带进宫中，就与绿枝三人碰面了。
三人对于自己的死而复生是喜极而泣，而林琅音却有股说不出的苦。
好在昨晚云别尘并没有留宿，而是被太监叫走了。
林琅音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血燕，“多年不见，你比以前稳重多了。”
“都是娘娘教导有方，才有奴婢的今天。”
绿枝在林琅音面前毫不谦虚，在她看来，不论时隔多久，林琅音始终是她的主子。
林琅音问：“我对京城一无所知，现如今京城是怎样的？”
她大仇得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她死也要死的有价值，绝不能让顾宴初的身处危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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