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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睡着的时候，段允铭若无其事问：“谁跟你说的出去工作？”
“我朋友。”
夏央迷迷糊糊。
段允铭眼中有片刻温润的阴霾，嘴角带着笑：“我们央央也不能总听朋友的话，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必经常联系，嗯？”
“可是我和她都认识很久了……”
夏央声音渐地，睡着了。
梦里辗转反侧，还是段允铭和程栩然的绯闻。
而某个活在别人梦里的人，此时刚到家，夜深人静，静到诡异，那种身后有人的感觉又来了，程栩然皱眉加快脚步，插上钥匙开锁，迅速进门反锁。
一整套流程下来手心出了汗，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的声控灯从明转暗，空无一人。
她沉沉吐出口气，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吗？也许她应该找人给家里按个监控。
小橘猫自打门开，就扑到程栩然脚边，喵呜喵呜叫唤，奶音有些尖锐。
“饿了么？”
程栩然喂它猫粮，它不吃，围着程栩然转了很久。
程栩然有个深夜看书的习惯，卧室不需要打灯，只需要一盏小台灯就可以了。
她眼睛不近视，偶尔夜里看书的时候会习惯戴上平光眼睛，银色镜框架在秀气的鼻梁上，侧脸被昏暖的光线映衬出清冷安静的气质，折射着淡蓝色的光影。
不知不觉，想起昨夜遇到宋砚清的画面。
也许要早点解决，不只是感情，所有事情都怕拖着，拖得越久越生变故。
城北修理店那地方路不好走，也费时间，程栩然明天刚好有时间，准备去取电脑，这应该是他们最后的交集。
哪有那么多久别重逢的戏码？
礼貌起见，程栩然又担心到时候宋砚清不在，白跑一趟。
她打算跟宋砚清打声招呼，微信上客客气气编辑了一条消息，按在发送键却迟疑很久。
这么久没聊过，其实有些尴尬，不知道这条短信算不算突兀，但故作惊讶或者热情逢迎也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寒暄。
上一条消息停止于二零二一年二月十九日。
新的消息发送于二零二三年三月二十四日。
栩栩如生：【我明天去取笔记本，你有时间吗？】
在消息成功发送后，这条封尘了很久的聊天框，从最下方的位置一跃到微信最上方，第一位。
某某
“某某”
他的名字。
是谁的某个人，还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名字。
程栩然不清楚，记忆中他这个名字叫了漫长时间，被许些人调侃过，他从不解释。
宋砚清的微信头像很黑。
仔细看——
是亲手拍摄于太空，深邃幽暗的太空世界，行星沿着轨道移动，有种震撼的宿命感。
月光如水，从居民楼外漏进来，透过没拉窗帘的玻璃窗，落在宁静的卧室里，一地清辉。
好似也落在那一望无际的太空世界。
是谁未履行的约定。
程栩然指尖久久停顿，侧脸温柔如画。
一些很久远的记忆碎片从这么一个夜晚里翻涌而出，谁藏于身后的玫瑰，珍放在一方荆棘缠绕的红丝绒礼盒，刺伤了血管，也愈合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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