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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鸾收回目光，依旧带着长辈慈爱的笑容：“耽搁了许久，我们也回吧。”
小弟子从知道那小妖精是温玉舒开始，即便是有垂涎灵犀石的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有个胆子大些的，试探着问道：“就这么让他走了吗，灵犀石原本就是我清音宗之物……”
飞鸾道：“灵犀石既已认主，便是契主所有之物，与我清音宗再无瓜葛，以后这些话切勿再言，我清音宗光明磊落，不屑做那肖想别人珍宝的事。”
众弟子纷纷点头称是。
温玉舒且走且停，磨磨蹭蹭大半日还没走出山坳，鞋子已经完全不能看了，身上也沾满了泥浆，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叹了口气，在山溪边脱掉满是泥水的鞋子，脚底已经泡得发白，在山溪边简单清洗了下，找了块石头坐下开始发愣。
这都什么事儿。
飞鸾的心思他清楚，不过是觉得他身上有灵犀石，怕带他回清音宗回惹来非议，索性半路把当包袱似的扔了，闻昭囿于殷棱身份，不能违背飞鸾决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
前日求都求不来的自由，却在今天被逼着实现。
人生啊，真是随处是惊喜。
温玉舒踩着水，重新捡起之前的规划，心里却总感觉不得劲，良久方才自嘲道：“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被虐成被害妄想症了。”
他百无聊赖玩着水，想着不若返回泰平州，老话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怎么着也不会猜到他会打道回府，重新回到泰平州。
有了谋划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穿上鞋子，一时兴起还在小溪里蹦蹦跳跳踩了几下水，溅起无数水花，他抹了把脸，上岸打算往回走，然而一只脚刚踏上岸，整个人便僵住了。
叽叽喳喳充满了鸟鸣风声的空气瞬间变成死寂，连潺潺流动的溪水也仿佛停滞了一般。
温玉舒觉得有些冷，嘴边的笑意里渐渐带上了一丝苦意：“您这是何必呢？”
飞鸾从茂密的树林后走出来，脸上仍旧带着慈祥笑意：“猫抓老鼠的游戏不好玩吗？”
“那要看谁当老鼠谁当猫了。”
温玉舒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大人物，一天到晚带着面具不累吗？”
“不仅不累，还很有趣。”
飞鸾笑着摇摇头，往前走了一步，“温公子不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尊师在你这个年纪，连你一半功底都没，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前有二十几岁的金丹期巅峰，后有杀人不眨眼把所有人弄得团团转的半残，澹台兄膝下高足果然厉害。”
“那什么，虽然不想认领您嘴里的‘半残’……但思来想去也没其他人了，”
温玉舒认真道，“晚辈虽没了金丹修为全废，身体也不怎么结实，但真不是残废，修道中人虽然自觉高人一等，也不好就把普通人当残废看吧。”
“哈哈哈有意思，可惜了温公子，我本是惜才之人，却也不得不忍痛割爱。”
温玉舒：“……”
温玉舒诚恳道：“仙长，咱能别把杀人夺宝渲染地如此，嗯……情深意切好吗？不信您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撸起衣袖，露出的细白胳膊上果然起了密密一层，连结契之印上也是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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