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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他下了电梯才注意到，不是他住的那层。
他们此时在这栋楼的最高层。
伍斯衡径直走进消防通道，他本来走得很快，但当他发现这一晚消防通道里的灯坏了，又退回来，把手伸到在门口犹豫不决的女孩面前。
七七立刻拉住他的手，黑漆漆的楼梯间实在太吓人了。
唯一的光源是那个绿色的安全出口标识，大晚上幽绿的光，让她心里毛毛的。
伍斯衡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拉着七七往上走了一层，然后停在了一道门前。
他在兜里掏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东西在那个巨大的锁头上鼓捣了几下，锁着的门打开了。
“伍哥！
你还会开锁？！”
七七惊喜地看向他，男人哼了一声，推开门走出去。
门打开的那一刻，五彩斑斓的灯射进来，眼前重新亮起来，他把七七的手松开，在楼顶的边缘处坐了下去。
七七小心翼翼挪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学着男人坐了下去。
脚悬空，没有太多的安全感，她把胳膊夸在他的胳膊上。
楼顶的风很大，把她的头发吹得很乱，好多碎发拂过身边人的脸庞，像是小手轻抚着他，男人的气渐渐消了。
“我有时候太累，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上来看看。
还没遇到言哥的时候，我总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伍斯衡自顾自地说起来，同时把一罐水果味的酒打开，放到七七手上，他给自己开了一罐啤酒。
“现在我终于成他们中的一员了，甚至爬到了好多人这辈子都到不了的位置。
但是一个人的时候我总会想，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确实，我终于不饿肚子了，想买什么都不用再考虑了，可是经常会有一种无力感。
你们都觉得我权力很大，但我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深陷深渊却无能为力。
就像你，我想帮你，但我能力不够，我真的不想你明天去那里，但我又没有那么多钱帮你。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可以回到从前，我还会选这条路吗？但如果不选这条路，我可能就饿死了。”
七七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塞到了他的手中，指尖穿过他带着薄茧的手指，用力捏了捏。
这种对于生活的无力感她太清楚了，这里生活的人，谁不是这样。
如果可以选择，谁会选择出卖自己的身体，如果可以选择，谁会选择打打杀杀的生活。
她看着脚下金碧辉煌的各种建筑，刺眼的灯光把夜晚照得如同白昼，在灯红酒绿中像蚂蚁一样小的人在移动。
他们在这巨大的深渊中，都像蚂蚁一样，很容易就被一脚踩死。
但为了生存，他们又都有如蚂蚁一样，忙忙碌碌地努力活着。
“夏芷对不起，我总忘了你不喜欢叫你的名字，或者不喜欢我们这些人叫你的名字。
七七，你呢？我记得你说你男那个人救过你两次。”
“我现在还不想说，以后和你说，可以吗？”
伍斯衡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七七从他裤兜里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伍哥，等我想告诉你的时候，会和你都说了。
但，你可以别查我吗？等我准备好了，我自己告诉你，我不想你从别人那里知道我的过去。”
“好，我不查，但你别让我等太久。
还有以后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从她手里把烟拿走，放到自己的口中。
夜已经很深了，但两个人似乎都不想睡。
这一晚的七七格外主动，她在床上缠着本想只是搂着她睡觉的男人，做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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