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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顿了一下，迟疑道：“是因为土蛟腐烂在了水里污染了水源吗。”
萧衍点了点头，道：“这土蛟被锁进来之前，已经有了快千年的道行了，离化龙只差一夕之间。”
说完，示意明越去看它那只长了一半的角。
接着，他召唤出一道掌中焰，照亮了整个地底，明越缓缓低头向下看去，不由得吓了一跳。
他们脚下是一块巨大的黑石，上面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符文，还刻着深深的沟槽，浸满了乌黑的血水。
依稀能看出是几道盘龙锁链状的纹样，锁链一节扣一节，织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牢笼。
阵法的纹路上隐隐缠绕着黑气，似要将困蛟的灵力与生机，连骨带血彻底榨干，半点不留。
“这地方几十年前，遭遇了一场干旱。”
萧衍缓声道，“上天不肯降水，不知道谁使了什么法子，将这蛟龙困在井底，借用蛟龙的灵力生水。”
“既然有着近千年的修为，应当不至于短短几十年就灵力枯竭才对。”
明越奇道，“怎么着也能供这小村庄一两百年才对。”
“没错。”
萧衍肯定了他的想法，“但是这水里蕴藏着土蛟的灵力，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你说，村民发现了会怎么做。”
“必然是贪婪无止境的索取。”
明越了然，长生对人的诱惑力太大了。
“不仅如此，他们若是自己喝也就算了。”
萧衍道，“不知道他们靠这口灵泉赚了多少。”
明越骇然，一开始困蛟生水可以勉强说是为了求生的无奈之举，但之后无穷无尽的索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
那蛟龙仿佛能听懂二人说话似的，哀哀的嚎叫起来，眼中不断的渗出血泪，似是不甘。
明越沉思片刻，低声道：“蛟兄，我实在没听懂你在嚎什么，我借你一道灵力化人片刻，但你不要冲动，行吗？”
话音刚落，土蛟不嚎了，缓慢的眨动了一下巨大的眼皮，好像是同意了。
明越说到做到，巨量的紫色的灵力灌入了土蛟的身体中，将它身上的铁链撑得节节爆开。
不过须臾之间，一个人形就缓缓现出，明越冲他微微笑道：“一定要冷静。”
土蛟缓缓的叙述起几十年前的故事来，明越有些怔愣的盯着那张脸，接收到萧衍疑惑的目光，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说。
无它，太丑了，丑得可笑，丑得可怜，丑得让人心酸，脸上的肉有这割烂后重新长好的痕迹，一只眼睛垄拉着，另一只眼睛已经被肉长实了，整个人十分诡异。
随着它的叙述，几十年前尘封的故事也被缓缓拉开了一角。
那时，它还是一只生活在山间自由自在的土蛟。
山上的同伴嫌弃他蠢笨，不愿意与它交流，可是它不知道蠢笨是什么意思，依旧每天快乐的修炼。
修炼就是要心无旁骛，是故别人眼中的蠢笨反而成了它修炼的最大优势，因为它的脑子里只装得下一样东西，只要想着修炼，就不会再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
就在它终于修出一个小小的，丑丑的角时，当时的村长找上了它。
村长说，他在的地方遭遇了干旱，死了很多很多人。
土蛟不懂什么是干旱，但是它知道什么是死人，它不想人死。
于是它问：“那我们为你们做什么吗？”
闻言，村长跪下来不停的磕头谢谢它的善良，求它去给村民召唤一点点水来。
他向土蛟保证，等村民们熬过这场灾难，就给土蛟立一个大大的庙，每天给土蛟供香火，助土蛟早日成龙。
土蛟高兴极了，它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长出龙角，变成一条龙，于是它开开心心的跟着村长回了村子。
但是没想到，这竟是它几十年噩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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