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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穹的决心，也清楚他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
心底那份因担忧而升起的、想将他安置在安全地方的念头，在对上这双眼睛时，悄然消散了。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缓缓点头：“好。
我们一起。”
穹立刻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仿佛只要白厄不抛下他，前方的刀山火海都不算什么。
“不过，”
白厄补充道，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关切，“在出发前，你必须好好休息，按时换药。
路上的行程也必须根据你的恢复情况来调整，不准逞强。”
“知道啦知道啦，”
穹连连点头，像是生怕白厄反悔，甚至主动保证，“我肯定乖乖听话，绝对不给你添乱！
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停我就停！”
看着他这副恨不得举手发誓的样子，白厄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穹那头柔软的灰发，动作自然而又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愣了一下，耳朵尖微微泛红，却没有躲开，只是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嗯。”
这时，卡尔文队长在门外报告，物资已经基本准备妥当，请白厄去过目。
白厄站起身，对穹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我也去！”
穹立刻想要下床。
“躺着。”
白厄用一个温和却坚定的眼神制止了他，“这是命令。
我很快回来。”
穹撇撇嘴，但还是老实躺了回去，眼巴巴地看着白厄离开。
白厄仔细检查了驻点准备的物资：厚实的御寒衣物、雪地行走的装备、耐储存的食物、药品、以及一些应对山地魔物的常规武器和魔法卷轴。
卡尔文准备得很周到。
“大人，真的不需要派一队士兵跟随您吗？”
卡尔文还是有些担心，“北边的路太危险了。”
“不用。”
白厄摇头，“人多目标反而更大。
我和我的同伴足以应对。
驻点需要人手防御，这里的安危同样重要。”
处理完所有事务，白厄回到医疗室时，夜色已深。
穹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悠长。
白厄放轻脚步，走到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月光透过狭小的窗口洒进来，落在穹安静的睡颜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穹受伤的肩膀，眼神变得深沉而复杂。
这一路北上，注定比之前任何一段旅程都要艰难。
秘法之环的排斥、霜语图书馆的神秘、严酷的自然环境、以及可能无处不在的莫格拉斯的爪牙……而他身边，是这个愿意为他挡下毒针、毫不犹豫要跟随他前往任何地方的人。
他不能再让穹受到伤害。
这种保护欲前所未有的强烈，甚至超越了对自身安危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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