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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在陶苒心里，都不过是他模仿人类的工具罢了。”
背生双翼的虎形凶兽在迟九渊面前缓缓踱步，冷冷嗤笑，“迟九渊，你修行千年，刚入无情道时，师祖应该就说过了……”
“万物有灵，可生心智，有六欲，但他们永远不能彻底的背离本性。”
穷奇扇动翅膀，激起一地落叶，“陶苒的本性是什么？他是一棵树，他连喜怒哀乐都是学来的，连渴求一个人的欲.望都没有，你指望他对你生情？多可笑啊迟九渊，树没有血肉没有心，他化形之初我就认识他了，他那时无悲无喜的活着，你以为他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根本没……”
“所以……”
迟九渊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所以你认识他快两千年，还是只敢在背地里说些废话？”
他笑的愈发轻蔑，“真是个废物。”
迟九渊不是个话多的人，一般来说，这种在他面前上蹿下跳、哔哔叨叨的废物就该一剑杀了，不过算起来这废物和他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怨，还是小树妖的朋友，他也难得有兴致和废物聊两句。
“我们没什么不同？”
迟九渊挑眉，“我可以抱着他睡觉，你可以吗？”
他垂眸，看着自己刚刚抚摸过陶苒背脊的指尖，勾唇浅笑，“今日他说我与他的朋友们是不同的，朋友的名列里可没有你，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怕我不高兴。”
玄绮：……
他差点以为眼前这个穿睡衣的男人不是迟九渊，而是某棵茶树成了精。
“他生来没有喜怒哀乐，但只要他自己想要，不也慢慢学会了吗？”
迟九渊懒懒抬眸，“只要他想，我可以慢慢教，不过这就是我们的事了。”
“你教个屁！”
穷奇彻底炸毛了，咆哮道：“你一个无情道，你教个屁！”
“无情道？”
迟九渊嗤笑，抬手划出一道虚空罅隙。
那裂口出现的猝不及防，玄绮振翅想要飞离时已经晚了，转瞬被虚空吞没半个身体，两只爪子拼命抓住地面，才勉强挣脱，喉咙里压抑着沉沉的低吼，甩尾扑向迟九渊。
狂风翻卷起迟九渊睡衣的衣角，轻薄衣料贴在男人矫健的身躯上，他冷眼看着裹挟万钧之力扑击下来的凶兽，长睫一撩。
穷奇锋锐的爪子已在眼前，迟九渊一掌当空推出，暴烈的灵力如江河倒悬般席卷着冲出去，与之相触的一瞬，水牛那么大的凶兽倒飞出去，正正砸在了尚未闭合的虚空裂隙里。
等那碍眼的东西被丢进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迟九渊才抬手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抬手撤去刚才出门时布下的结界。
转身就对上了顾榭吓得苍白的脸。
“迟……迟先生……”
顾榭一脸茫然的揉眼睛，“我上厕所，我怎么好像看见你……你凭空就出来了？！”
迟九渊顿了一下，“夜深雾浓，你看错了。”
顾榭：“哦，是嘛……”
回到小屋，迟九渊用法术将体温升高一些，然后上床，把睡得很熟的小树妖连同被子一起抱进怀里。
陶苒背对着他，裹着被子，还被一张人形电热毯抱的严实，过了一会儿就有些热了，挣扎着拿出一只手，随意搭在迟九渊的手背上。
修长的手一翻，迟九渊和他掌心相贴，手指一点点插.进陶苒的指缝里，最终两只手密不可分的握在一起。
虽然最后破防的是那个废物，但迟九渊心里却也有些烦躁。
被风吹的有些凉的鼻尖蹭了蹭陶苒后颈，被子里的人缩了下脖子，迟九渊才停下这堪称幼稚的行为。
大概陶苒一直认为自己不具备“喜欢”
的能力，所以尽管踏遍红尘，将人性看的透彻，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谁。
此时此刻，迟九渊竟然有点庆幸。
这么好的阿苒，在六界中遇到过那么多的人和物，如果真的早早就“开窍”
了，现在应该已经有人陪在他身边了。
至于玄绮那废物说朋友是陶苒模仿人类的工具……
迟九渊只想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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