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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蓬望着泥水中自己扭曲的倒影，浑浊的猪眼里泛起泪光。
原来玉帝所谓的“惩戒”
，不仅要他坠入凡尘，更要用最屈辱的形态，磨碎他曾身为元帅的骄傲。
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警告那些妄图挑战天威的人，也为了彻底斩断他对广寒宫里那道倩影的痴念。
广寒宫的结界泛着幽蓝冷光，苏桂绾蜷缩在玉榻上，望着案头破碎的玉牌出神。
霜绒银发如流瀑，踏着满地凝结的月光，轻而易举穿过结界。
他玄色衣袍沾着人间的风尘，怀中却牢牢护着个锦盒，雪松与桃花蜜的气息瞬间漫过冰冷的殿宇。
“还在钻牛角尖？”
霜绒挑眉，将锦盒重重搁在案上，震得残玉牌微微颤动。
盒盖弹开，露出几块金黄酥脆的桂花酥，“尝尝？特意为你改良的配方，加了双倍桂花蜜。”
苏桂绾别过脸去，声音沙哑：
“天蓬因我被贬，孙悟空困于五指山下，我哪有心思...”
话音未落，霜绒突然倾身逼近，银发垂落拂过她脸颊。
他指尖挑起她下颌，琥珀色眼眸映着她眼下的青黑：“所以姐姐就把自己锁在这里，等着那些阴谋家称心如意？”
锦盒里突然飞出几缕星光，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的虚影。
霜绒冷笑一声，扯下腰间古铜镜，随手甩在榻边，精瘦的腰腹随着动作绷紧：
“看看清楚，北斗星君暗中护着天蓬，那呆子在云栈洞吃得圆滚滚。
倒是某人，”
他忽然攥住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滚烫的胸口，
“把自己冻成冰雕，是想让谁心疼？”
霜绒滚烫的心跳透过掌心传来，苏桂绾触电般想要抽手，却被少年用另一只手按住手背。
“姐姐总说，眼泪要流在刀刃上才不算浪费。”
他的犬齿轻轻磕了下她腕间的薄皮，琥珀色眼眸泛起狡黠的光，“现在哭鼻子，可不像当初敢闯凌霄殿的月桂仙子。”
“你明明知道...”
她声音发颤，“那些人不会放过我。”
“所以我来了。”
霜绒突然松开手，翻身躺倒在她身侧，银发铺散在月白锦被上，像泼了一地的银河。
他懒洋洋扯过她一缕发丝缠在指尖把玩，耳尖的绒毛随着说话轻轻颤动，
“人间说书先生都在传，广寒宫锁着位敢和玉帝叫板的奇女子。
姐姐可知，我费了多少功夫，才把你酿的桂花酒换成‘醉仙散’，迷晕了守殿天兵？”
苏桂绾猛地转头，却撞进少年含笑的眼。
霜绒突然凑近，温热的吐息扫过她泛红的眼角：“姐姐总爱逞强，却忘了小兔子也有尖牙。”
他从袖中掏出枚小巧的琉璃灯，灯芯跃动着七星微光，
“北斗星君说，这是打开天机阁的钥匙。
姐姐若想撕开那些人的假面...”
少年犬齿轻咬她耳垂，
“要不要带着我这只胆大包天的兔子，再闹他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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