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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石阶修得十分整齐。
谢衔青刚洗过头，一手拢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提着灯。
“沈昼。”
他唤道，“别走太远。”
沈昼头发也湿漉漉的，和狼耳一块儿毛毛躁躁地吹着风，不知不觉便走得快没影了，听见呼唤，很快回到谢衔青身边。
“什么事？”
“我做了冷面，在井水里浸着，回去要不要吃？”
沈昼眼睛一亮，点点头，又看了看他，似乎想说什么。
谢衔青也恰好看过来，晃动的烛光映着眉眼，一如从前在漱玉峰哄自己睡觉时的柔和：“……你先说。”
“楚悬快要出关了。”
沈昼问，“你……和楚悬，还要回昆仑墟吗？”
他从来没有挽留过别人，也没有人可以挽留，都是先一步丢下自己走了，因此不免有些生疏：“山庄很大，我……我也不是坏魔修。”
“要回去。”
谢衔青没有犹豫地道，看了一眼手脚不知往哪搁的沈昼，不由失笑，摸了摸因为潮湿有些蔫了的狼耳，“我知道你和其他魔修不一样，楚悬也知道。”
“这里不好吗？”
“没有。”
沈昼有点急了：“那为什么……”
“你住在漱玉峰时也不太习惯，不如呆在万骨窟自在不是吗？”
沈昼不吭声了。
谢衔青又道：“我会常来看你的。”
狼耳还是倒了下去。
半妖其实是个有点怕寂寞的半妖，想得到许多许多的喜欢，贪心又不知足地争抢。
可当什么也没有争抢到时，所谓的贪心便成了可怜。
他只是很无措地空着手，站在满地的狼藉里，渴望着有人为自己留下来。
谢衔青看得心软，轻声说：“陆夜身上的魂魄气息越来越淡，陆不琢大概快醒了。”
沈昼依旧没有吭声，踢走了脚边的碎石。
“你想让陆不琢留下来吗？”
“……什么？”
“我觉得你比较喜欢那个傀儡。”
谢衔青直言不讳，“在漱玉峰时，你都没和陆不琢这么亲近过。”
沈昼又想起了那本两人凑在一起涂涂改改的小册子，还有那个不知为何开启的时间古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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