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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世子特意吩咐人给你准备的。”
这一套贾环穿不惯，但薛玄却很喜欢，不止亲手给他换衣裳，还笑道，“等回去让人再照着给你做几身。”
他散着头发坐在镜前，“做了也没地方穿呀。”
“除了上朝当值，环儿想什么时候穿都可以。”
贾环想了想，“还是算了。”
日常在吏部四季都穿特定的官服，就算是节日生辰的场合，这一身也属实有些太夸张了，简直比大姐姐省亲时还隆重。
倒不是说不好，在离国这样穿没人会觉得奇怪，在这里只要能让自己看起来更美，怎么穿着打扮都是好的，说不得旁人还羡慕呢。
但放在京中就会很不合时宜，若是过度在外表上花心思，不免被人指摘空有外在而内里草莽。
即便是他自己，最开始入仕当官的时候也曾有意在穿着用度上化简。
“唉？”
贾环眨了眨眼，似乎想通了什么。
薛玄正为他束发，“怎么发起呆了。”
“没……只是忽然觉得，大家都各自有着不同的长处与短处。”
他笑了笑，“这样也挺好的。”
薛玄俯身亲了亲他的发顶，“那就多做几身，回头让他们去跟王宫的制衣局要衣样子。”
贾环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停不下来，“也就是在离国，若在别处这么做真的会很奇怪唉。”
换过衣裳又吃过晚饭，二人便准备出门。
李素走了进来，“侯爷、公子，外边太阳要落山了，酉时二刻离王会在宫城墙上带领官民祭神祈福。”
“离王请了我们一同观礼，这便去罢。”
出了殿门，便扑面吹来一阵香风，只是贾环仍旧系着白纱，无法体会清风拂面的感觉，“今晚好凉快。”
两人衣角坠着的珠玉摇摇晃晃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幽兰别院在王宫最深处，所以沿路会经过大半个王宫，等到达宫城墙的时候，祭礼已经快开始了。
离王的近卫官特意来接他们上去，“两位大人来得正是时候，请先上城楼吧。”
贾环在城楼脚下的时候已经隐约听到了人声鼎沸、极为热闹的动静，但真正走上城楼，站在高处往下看去，他还是觉得震惊。
几乎整个朝云城的人都聚集在此，无论官员百姓，都穿着自己所拥有最华美的衣袍、头戴金簪玉冠、腰间坠着叮当环佩，满目浮翠流丹，耀眼争光。
“你的脸还没好啊？”
他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人，作为离国最尊贵公认最好看的王世子，少离赢今日穿得更为华贵夺目，便扯开话道，“世子今日很好看。”
少离赢愣了愣，蓦地红了耳垂，“真的？”
能被贾环夸赞，对他来说是一件极有脸面和认可感的事情。
“自然是真的，多谢您送来的衣裳，我很喜欢。”
他不自觉摸了摸脸，“这也不算什么，其实以你的容貌，做我们……”
边上的侍官过来打断了他的话，恭敬道，“世子，您该去执贡香了。”
少离赢只得匆匆去了，吩咐人好生安顿薛玄和贾环在一旁观礼。
两旁的古朴大钟敲了三下，城楼下的众臣与百姓都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神情都很虔诚，双手合十仰头看向城楼高台上的月神像。
离王献帛，世子捧香，另有两位王子公主展拜垫、守焚池。
神像前锦帐高挂、香烛辉煌，彩衣乐奏，众生祭拜。
远远传来极为震撼浩大的祭祀之乐，婉转悠扬的歌声如同一阵清风，穿过黑夜而来：……光夜烛，德信著，灵浸鸿，长生豫……月穆穆以金波，日华耀以宣明……
“是《天门》。”
贾环只是静静看着，但也难免被这神圣的场面触动，一直等到礼毕乐止，他才回过神来。
离王看上去很高兴，他登上高台面对成千上万的百姓，高声道，“上祭天地与日月，下庇山川与国民，天地并况，惟予有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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