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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到母亲还在这里唠叨个没完，马生平彻底爆发了。
“妈，你到底想怎么样，好好的一个家，你非要拆散吗？是不是我跟大红离婚了，你心里才高兴？”
看到儿子冲自己嚷嚷，马母也急了，“你叫唤什么？她敢跟你离婚？你把心放肚子里吧。
反正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找她，我就找根绳吊死在这，我说到做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会儿马生平也红了眼眶。
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爹妈都是想办法托举孩子，他的父母却是这样？
江......
车队在青藏线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冻土与碎石，发出沉闷的节奏。
高原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车身，天空低垂，云层灰白厚重，仿佛随时会压下来。
卓玛坐在副驾驶位，手里紧握着保温箱，目光透过车窗凝视远方??那是一片荒凉而辽阔的土地，牦牛零星散落于山坡，帐篷如钉在大地上的黑点。
她知道，这片土地不会轻易接纳外来者。
第三天傍晚，车队终于抵达措玛村牧场。
夕阳斜照，雪山泛起金红，可这美景却让人心头沉重。
迎接他们的不是笑脸，而是十几双警惕的眼睛。
村长站在高处，披着破旧羊皮袍，眼神冷峻。
几个年长妇女躲在帐篷后偷看，怀里紧紧搂着小女孩，像是怕她们被抢走。
“他们说我们是来拐孩子的。”
达瓦央宗低声翻译，“还有人传你们发的卫生巾是‘毒布’，用了会断子绝孙。”
张晓芸倒吸一口凉气：“这……比预想的还糟。”
卓玛没说话，只是轻轻打开保温箱，取出一包改良版卫生巾，又从背包里拿出《青春期健康读本》藏文版，递给达瓦央宗：“先不提学堂的事。
今晚，帮一位刚来例假的女孩换一次干净的垫布。”
夜幕降临前，她们找到了那个十三岁的女孩??央金。
她蜷缩在帐篷角落，裤子上有血迹，脸上写满恐惧。
母亲跪在佛龛前念经，嘴里嘟囔着“业障现前”
。
卓玛蹲下身，用最轻柔的声音说：“我不是医生，也不是干部。
我是女人，也流过血。”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一片卫生巾，示范如何使用，并把一本小册子放在央金手中。
“你看，这不是羞耻。
这是身体在长大，就像春天草发芽。”
那一晚，没有宣讲，没有口号。
只有热水、干净布巾和一句句耐心解释。
凌晨两点，央金的母亲端来一碗热酥油茶，手微微发抖：“我……我女儿说，她第一次觉得舒服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帐篷顶上。
老周修好了牧民坏掉的发电机；李岩调试好太阳能板，点亮了一盏灯；张晓芸为三个发烧的孩子打了退烧针；而卓玛，则悄悄在营地边缘支起一块黑板，写下第一行字：“今天，你想学写自己的名字吗？”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跑过来歪头看，随即喊了一声：“阿妈！
有人写字啦！”
笑声打破了沉默。
第三天，五个女孩围到了黑板前。
最小的才六岁，最大的不过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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