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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寒黎没有回答，也没有放开握着殷九辞的那只手，反而微微用力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抬头看向一直抱着自己靠坐在地上的人。
刚才的程扬就像一只疯狗，通红着一双眼睛粗重地喘息，谁想碰时寒黎都要被他活活咬死，直到时寒黎醒来，才不再不分敌我地攻击，只是定定地低头望着她，就像一只一无所有的恶犬在盯着自己唯一的骨头。
“先给他一针镇定剂。”
时寒黎哑声说，“程扬，你进化了吧，控制住自己，不要让能量流失。”
她的话又引起一片震惊，程扬动动嘴角，对时寒黎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时哥，你注意到了。”
在时寒黎融入火焰，他试图上前去救的时候就再次进化了，此刻也同样处于进化后的虚弱期中，饶是如此，他也一直没有撤回，甚至在时寒黎掉落的时候不顾死活地再次冲了上去，将她接住，就像在图柳市时他从水中将她捞起。
殷九辞颤声说：“我先给你……”
“照做。”
时寒黎说，松开他的手。
一片寂静，时寒黎就是时寒黎，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她也说一不二。
殷九辞只好先拿出一针镇定剂，要给程扬打的时候被程扬劈手夺了过去。
“我自己来。”
他说着，直接咬开包装，一针扎进自己的胳膊。
随着镇定剂打进去，他不但没有陷入昏睡，反而激烈颤抖的肌肉被安抚了下来，他整个人瞬间舒服了许多。
原来镇定剂可以减缓进化带来的副作用，程扬的目光望向医药箱，低声说：“时哥，你也进化了吧，你现在的伤势，可以用镇定剂么？”
时寒黎还没有说话，殷九辞再次想要处理时寒黎的伤口，她也再次伸手挡住了他，在殷九辞焦急愤怒的目光中，她说：“我不需要，给我一针，不，三针莫司利韦。”
殷九辞的动作猛然滞住了。
“你说什么？”
程扬又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追问：“什么是莫司利韦？”
殷九辞抿起唇，倩倩的声音响起，有些湿意，也有些犹疑：“我听说过，这是一种神经类药物，会让人在极度兴奋的同时产生极大的痛苦，长期使用甚至会上瘾……是有钱人折磨人的一种手段，也是昂贵的一种手段。”
现在任何人都知道时寒黎打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主意了，李慕玉几乎是立刻出声：“时哥你要做什么？”
“给我。”
时寒黎又阖上眼，“宇文自己撑不了多久。”
“她撑不下去就战死，你还要和她陪葬吗！”
殷九辞的声音在哆嗦，不知是忧极还是怒极，“时寒黎，你什么时候才能注意一点你自己的小命？”
“我现在就在注意。”
时寒黎蓦然直视他，熔金般的颜色仍然没有消失，让她的眼睛如同兽瞳，“连进化带来的修复都无法很快修补我的伤口，我要怎么活下来？在它补完之前，我将会毒发或者失血而死。”
殷九辞的脸上有着剧烈的挣扎，时寒黎轻而坚定地说：“相信我。”
殷九辞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他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东西，一边在特意准备的医药箱里翻动，一边颤抖着恨声说：“我就应该说这里没有这种该死的鬼东西。
时寒黎，你行行好，别再让我因为自己的失误害你一次了，算我求你。”
时寒黎接过他递过来的，已经打开的粗针管，毫不犹豫地扎向自己的颈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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