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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才意识到这里好像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
因为他能感觉到咒灵的存在——即肉体的存在。
自己,居然还活着吗?
体内的咒灵很少,少到可怜,最强的咒灵也只是个准一级的水平,但这种感觉是处于灵魂状态时没有的。
他坐起来,看向了对面的书桌。
国中时期的教科书、模拟题和笔记本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夏油杰走下床,有点像是在做梦。
他随手拿起一个笔记本,上面的字迹都是属于自己的,他震惊地扫过一遍,早已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知识点被逐一点亮,他张了张嘴,眼中露出茫然又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这么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夏油杰才终于想起来有什么方法可以确定现在的情况,他转过身,抓起手机。
那是很老的翻盖机,老到上面只有贪吃蛇这种古老到爆的游戏,他拿起手机的手有点打颤,抓了两次才把手机顺利抓起来。
有点笨拙地翻开手机之后,他点进邮箱,一封封翻阅,发现里面的邮件大部分都是来自同班同学和社团同学的,有问他春假打算做什么的,有邀请他一起去爬山的,有问他是否真的报了东京的高中的......
夏油杰怔愣许久,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国中毕业那年的春天,也就是入学高专之前。
“......”
这到底是在开什么玩笑?
他没有死?不,是已经死了,却又神奇地回到了入学高专前的日子吗?
那他经历的二十几年岁月又算什么?跟悟一起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的记忆也是假的吗?一切的一切,难道是结业考试之后的某个午后做的一场梦吗?
好混乱。
少年抬起头,看见了映在窗户上的自己,这时候的他头发还很短,还没到肩膀的长度,脸上的神情却不是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他看起来迷茫又历尽沧桑,像是终于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
悟。
悟——悟也还活着吗?
如果这里真的是十五岁那年的世界,那悟也还活在这个世界里吗?
他把手机塞进口袋,从抽屉、衣服外套和书包里找到了一些现金,不多,但足够去一趟京都了。
夏油杰匆匆穿上衣服,走出自己的房间,这里果然是他从前的家。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君。”
夏油杰猛然停住了脚步。
他僵立在原地,很快,一个系着围裙的家庭主妇走出来,疑惑道:“你这是去哪儿?匆匆忙忙的,衣服也没穿好。”
不同以往的是,一向礼貌乖巧的儿子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他久久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杰君?”
“妈。”
夏油杰扭过头,露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我,去一趟朋友家。”
女人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回了一句:“路上小心。”
黑发少年狼狈地夺门而出,大步走向车站,仿佛永远不想回头一般。
几个小时后,少年站在了京都的五条家对面。
“......”
他看着五条家上空的结界,开始发呆。
自己——能做什么呢?
冲进去见五条悟吗?先不说五条家的人会不会放他一个陌生人进去见五条悟,这个时候的五条悟......认识他吗?
他无声地藏在了拐角的墙后面,正考虑要不要干脆挖个地道去看看悟呢,被他踹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愣了愣,手忙脚乱接起电话:“莫西莫西?”
“杰。”
电话里传出了夜蛾正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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