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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尧一声叹息，眼底流露过一抹懊悔。
两人说完，田明幽幽看了眼二楼海毓紧闭的房门，语气忧愁：“也不知道大人这病……何时能好……”
“我先出去一下！”
原本还在与田明好好说话的蔡尧突然神情大变，他急匆匆往驿站外走去，田明拉着他的衣袖只来得及问一句：“你做什么去？”
话音落下，人就没影了。
田明一脸嘀咕，在驿站门口站了半晌，正当他准备上楼去看一看海毓情况如何的时候，驿站大门口缓缓停了一辆马车。
“湖州制造王大人到——！”
王金水到的突然，田明在望都人微言轻，没怎么和司礼监的人打过交道，眼下碰上趾高气昂的王金水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毕恭毕敬地将王金水迎了进来，心里头虽然对这些宦官有着诸多言辞，但明面上的恭敬却做得很是到位。
“王大人请坐，”
“海毓呢？”
“回王大人话，我家大人病体不适，正在屋子里头……”
“身子不适？”
王金水一声冷笑，“本官可是听说，海大人在柳前镇闹出好大的动静啊，怎么，他在柳前镇生龙活虎，回了丘城，本官要宴请他的时候便身子不适了？”
王金水幽幽瞥了田明一眼，哼笑道：“本官就坐在这儿等着，海大人什么时候醒了，我什么时候走！”
王金水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喝茶，跟着他来的宦官各个趾高气昂，田明没办法，在边上侯了半个时辰后默默上了二楼。
“大人……”
“大人？”
田明小声扣门，海毓睡得浅，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外头有动静，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手脚发软地下了床，披着一件鸦羽色的外袍推开屋门，哑声道：“何事？”
海毓从晨起时便有些高热，眼下脑子有些糊涂，听着田明说王金水坐在下头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他撑着门板站了许久，混沌的意识才渐渐归位。
他拢了拢外袍，面色清冷淡然：“稍等，我这就下去。”
海毓来得快，距离田明上楼喊他，王金水一盏茶都没喝完，海毓就下来了。
在望都的时候海毓和王金水没打过交道，王金水只知道这位年轻的巡按得罪过他们掌印，年前那会还在东厂里头关了一遭，王金水眯着眼睛打量海毓，在心里默默想着，一个得罪了掌印的小官，如今来了湖州，还不是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想到此，王金水傲慢地看着海毓，他喝了一口茶，嫌恶地呸了一声，“这再好的茶，放凉了也是难以下咽。”
王金水笑眯眯地看着海毓，“海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海毓神色未变，淡然地看着王金水，“王大人坐的久了，田明，命人给大人再奉一盏热茶来。”
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在手边，王金水岿然不动，他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地说道：“这茶，得海大人亲自倒了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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