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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庭言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急剧打转,仿若蓄积已久的山洪,稍一触动,便会汹涌决堤。
他徒劳地咽了咽唾沫,那喉结好似被岁月狠狠锈蚀的老旧齿轮,每一下滚动都艰难万分,出细微又滞涩的“格登”
声,试图为已然干裂、仿若被砂纸反复打磨的喉咙带去一丝湿润,可话到嘴边,依旧只是破碎凌乱的音节,怎么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安慰。
他猛地伸出双臂,将林婉伊轻轻揽进怀里,那手臂瞬间化作最坚固的堡垒,紧紧环着她,手在她后背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深入骨髓的疼惜与无措,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恰似冬日里被霜雪狠狠打过的枯枝,透着无力与沧桑。
他的身子也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这突如其来的噩讯,宛如一记千钧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向满心的憧憬与期待,恐惧与哀伤仿若汹涌澎湃的暗流,瞬间将他拖入那深不见底的绝望漩涡,压得他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依旧感觉四周的空气都被抽干,快要窒息。
车窗外,铅灰色的云沉甸甸地压着天空,好似下一秒就要倾塌。
平日里繁华热闹的街道,此刻仿若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一片死寂。
店铺的招牌在冷风中晃荡,出嘎吱嘎吱的哀鸣,每一声都像是命运奏响的悲曲。
行道树的叶子蔫蔫地耷拉着,毫无生气,往昔的翠绿鲜活被阴霾吞噬殆尽。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车里安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两人沉默无言,唯有彼此沉重又压抑的呼吸声,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相互交织。
车窗外的街景如幻灯片般不断后退,却像是被覆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幔,失了曾经鲜活灵动的色彩,那些平日里能轻易勾起满心欢喜的热闹店铺、葱郁行道树,此刻都沦为黯淡无光的布景,宛如一幅幅失了魂的水墨画,徒留荒芜与落寞。
江庭言双手如钳子般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突出的骨节好似要把方向盘生生捏碎,林婉伊则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得好似一口幽深的枯井,毫无波澜,又似藏着无尽的哀伤。
到家时,天色愈阴沉,墨色的云滚滚翻涌,好似要将这一方天地彻底掩埋。
冷风呼啸着席卷过院子,吹得门口的风铃出一阵凌乱又悲戚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揪心。
门刚一打开,林悦琳和林睿泽像两只欢快的小鸟飞扑过来,两张小脸涨得红扑扑的,眼里满是期待,齐声脆生生地问:“妈妈,弟弟妹妹怎么样啦?”
林婉伊对上孩子们纯真热切的目光,嘴唇瞬间哆嗦起来,好似秋风中瑟缩的最后一片落叶,脆弱又无助,泪水夺眶而出,肆意流淌在她苍白的脸颊。
她仓促地别过头,抬手慌乱地抹了把脸,动作中满是狼狈与逃避,像一只受伤的兽,匆匆躲进卧室,“砰”
地关上了门,那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突兀,震得人心头颤,仿佛只有把自己彻底隔绝,才能给这汹涌澎湃的悲伤撕开一个宣泄的小口。
江庭言嘴角强扯出一丝微笑,可那笑比哭还难看,面部肌肉僵硬得好似没有生命的木偶,他抬手摸摸孩子们的头,指尖都在轻轻颤抖,似风中残叶,飘忽不定,声音沙哑得好似磨砂纸在粗粝的墙面狠狠摩擦:“弟弟妹妹还得再等等,先去玩吧。”
说完,还努力眨了眨泛红的眼睛,把即将涌出的泪憋回去,那酸涩的感觉,直直刺进心底,搅得满心苦涩。
夜里,墨色如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灌进卧室,没有一丝光亮能透进来,黑暗仿佛化作实质,将一切希望吞噬。
窗外的寒风呼啸着,如恶鬼嘶吼,猛烈地拍打着窗户,好似冤魂在哭诉着世间的不公。
林婉伊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泪无声地滑落,洇湿了大片枕头,那泪渍在黑暗里晕开,像是一朵朵绝望绽放的花。
江庭言躺在旁边,也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每一次辗转,都裹挟着满心的忧虑。
黑暗里,他凭着记忆与感觉,摸索着握住林婉伊的手,轻轻捏了捏,那手冰凉得让人心颤,好似刚从冰窖里取出的寒玉,他惊得眉头一蹙,赶紧往她身边凑了凑,轻声说:“婉伊,我知道你难受,我也一样。”
边说着,他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替她捋了捋凌乱的丝,动作轻柔得好似在触碰世间最易碎的珍宝,“可咱们还有彼此,还有悦琳和睿泽,咱们一定能挺过去的。
就算现在天塌了,咱们一家人抱在一起,也能把这片天再撑起来。”
林婉伊缓缓转过头,望着江庭言模糊的轮廓,抽噎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她抬手抓住江庭言的胳膊,指甲不自觉地嵌进他的皮肉里,带着哭腔说:“我怎么能不难受,我每天都盼着他长大,盼着咱们一家再热闹一点……现在全没了,我心里空落落的,就像被挖走了一块。”
江庭言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把她搂得更紧,滚烫的泪也滴落在枕头上,此刻,悲伤如同汹涌潮水,将两人彻彻底底淹没,未来的路隐匿在黑暗深处,每迈出一步,都好似要抽干全身的力气,沉重又迷茫,让人看不到一丝曙光。
接下来的几日,家中仿若被一层驱不散的阴霾死死笼罩,阴霾浓重得好似能攥出水来,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压抑与哀伤。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打在玻璃上,顺着窗棂蜿蜒滑落,像是老天爷也在默默流泪,为这破碎的期待悲恸不已。
林婉伊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不吃不喝,整个人好似被抽离了生气,只是静静地蜷缩在床上,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
江庭言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试着劝了几次,可林婉伊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哀恸,空洞又死寂,让他的话都噎在了嘴边,满心的关怀都化作无奈的叹息。
无奈之下,他只能联系医生,预约流产手术的时间,每一个字都说得沉重又艰难,仿佛带着千钧重量,挂了电话,他靠着墙缓缓蹲下,双手抱头,满心的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支撑,任由绝望将自己一点点吞噬。
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响,此刻都像是对他无声的嘲讽,一下又一下,敲打着他脆弱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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