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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雨希看着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顿时眉头一蹙,抿着嘴稍显不快地说道。
魏小艾刚想支支吾吾说些什么,没想到学姐的素手突然在自己的肩头拍了拍,语气也突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魏小艾……其实,你这将近两个月以来的表现我都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怎么说呢……我觉得有时候你还是有些……太固执了。”
学姐的话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想要劝劝这个努力倔强少年,但是又不想无意中刺痛他敏感的内心。
“学姐,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
魏小艾低着头,把双手插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嘴上满不在乎的语气显得很是生硬,尽力装作平静的口吻,却总是带着一丝颤抖,“反正,大家其实都是对我这样评价的嘛。
我本来就是班上的小透明,学习只是平平无奇的中等水准,体育也不擅长,参加了好多试训最后也都没有被选上,嘴还有点笨,不太会说话。
像我这样的人,确实不太适合加入学生会,我已经想通了,今天张杰学长也劝过我了,学生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我可以找找别的兴趣爱好发展一下,没关系的学姐,你不用劝我了。”
“嗯?学姐?”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的魏小艾转头望去,这才发现乔雨希学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脚步,自己的身旁早已空无一人,一阵不自在膈应感让魏小艾的手微微颤了颤。
他回头望去,看向自己身后的小径。
一顶暗黄色的路灯打在学姐的身上,角度垂直的顶灯像是一条天堑,划清了她与魏小艾的界限。
原本还想要解释些什么的魏小艾张口结舌,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乔雨希。
直直洒下的光线自然地被她立体的五官遮挡着,在身边洒下一圈如同黑色罗裙般的阴影。
魏小艾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每一根发梢边缘上,那晕染开的光圈,将这个本就在他心中有些特殊分量的女人,衬托出了一种更加遥远的高贵感。
“学姐,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故意和你卖惨想要你同情什么的,只不过是你提起来这个话题我随口一答而已,你不要多想,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没说好了。”
乔雨希的表情有些复杂,看着眼前这个算不上太过熟悉的学弟脸上那般强撑着的倔强表情,加上从他眼中读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自卑,让这个女孩的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无名的恼火。
“唔……”
魏小艾絮絮叨叨的解释突然戛然而止,乔雨希的身影带着一股香风,突兀地凑在了魏小艾的身前。
这场面在魏小艾的眼中看来或许会带上几分发福利的意思,但是他尚且来不及对接下来的发展想入非非,便被乔雨希口中带着愠怒口吻的奚落浇成了落汤鸡。
“魏小艾!
你怎么总是一副这种样子啊,你这种可怜兮兮,还总是装作一副认命的模样,到底是跟谁学来的?”
学姐的情绪好像有些激动,魏小艾能清晰地感受到二人近乎贴在一起的面庞之间,她那不断喷涂在自己脸上的幽兰哈气。
学姐不断起伏的胸膛也让她的面靥上浮现出一层红晕,这本是代表着愤怒的表现,却在魏小艾的眼中带上了几许以往从未见过的娇憨感。
要知道像乔雨希学姐这样的人,在魏小艾以往的世界中,永远都是保持着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状态的,像现在这样毫无阻隔地宣泄情绪的情况,魏小艾还从未遇到过。
“明明自己的身上有不少闪光点,却总是视而不见,拿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去和别人比较,比不过又找一些荒谬的借口给自己开脱,脸上永远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摆烂态度,就好像自己越是一无是处,就越能得到心灵上的解脱一样。
魏小艾!
你哪来的这种臭毛病!”
丝毫不留体面的训斥仿佛有千钧沉重,在魏小艾呆滞的脑海中,眼前学姐翻动的红唇像是开启了慢动作一样。
手术刀一样的锋利的言语,精准地切中了他内心深处最可笑的那份遮掩,那种如同自欺欺人一样的滑稽心态。
魏小艾只感一股气血从胸口直冲脑门,自己的额角上都开始隐隐地突突起来,他大张着嘴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但是自己胸腔就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一样,干瘪的肺叶里喷不出一丝气息,喉咙间只是无意义地发出一阵阵空洞的嘶哑声响。
学姐的数落实在是太过致命,每一句话都准确地切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他想要反驳,但是他根本做不到。
这个说不上熟悉,但是总叫自己产生些爱慕之情与非分之想的女人,就好像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一样,让他所有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辩驳都显得无比空洞。
“……”
良久的沉默之后,魏小艾摸着自己的脑海,讪讪笑着蹦出几句没营养的话来,想要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学姐你突然这么正经干什么啊?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嘛,你别那么在意。
天还这么冷呢,咱们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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