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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陵城毗邻南都,十分方便交通,许多城池未经战乱,生意兴盛民风开放。
当地男女大多信奉一支妙音佛宗,平日里朝圣礼拜一派和乐融融。
一日得闲,轩辕明玉和涂山长珩改装成普通的青年男女,偷闲漫步天陵城内,看着繁荣万象,恍如隔世一般。
路边到处有摊贩售卖丝绸绒花,轩辕明玉兴致闲闲,无聊地挑拣着那些花里胡哨的手工玩意。
涂山长珩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跟在她旁边,分类倒腾着防止压坏,一转眼她又走开了,只得四下张望。
却见少女正在一个小摊贩前,拿着一把木头环子投来投去,地上摆的那些小玩具被她用暗器手法一投一个准。
老板已经亏得满脸绿光,却也不能赶人,涂山长珩走到她身边,向老板好脾气地笑笑,随后转向轩辕明玉。
“玉儿,买点有用的吧,怎地到这小地方进货来了?”
轩辕明玉一分心,木环险些套偏些许,她心情颇好地嘻嘻笑着。
“谁说没用,买卖总归是有赚有赔的道理,再正常不过了。”
小情侣正打情骂俏,涂山长珩目光一偏,见不远处有个眼熟的女人正带着两只机关偃人买糖葫芦,他心中忽然一动,这个女人倒像是衡文学宫猗兰院的江北书,算是衡文学宫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不知此来是为了何事。
江北书的身影很快转走了,涂山长珩放下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袱,拢起衣袖从轩辕明玉手里接过剩下的木环,问道:“想要什么,为夫代劳吧。”
轩辕明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要那卷琴弦?你会弹琴吧?”
涂山长珩随意出手便套中了,道:“好,以后试琴给你听。”
轩辕明玉心中暗喜,顺势卖乖道:“我还没到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境界,长珩哥哥得好好教我哦。”
涂山长珩看那老板臭着脸骂骂咧咧,像是对外地人颇有意见,本来打算劝轩辕明玉还他点本钱,现在见这老板赔不起的样子,也自心中恼火,不愿让轩辕明玉受人的气,故意问道:“要不要挑贵的?”
轩辕明玉眼前一亮:“全都要!”
二人一边说着,将小摊扫荡一空,涂山长珩手上包裹太多,轩辕明玉见他实在拿不下,最终还是把东西给老板留下了。
两人找到城内一座玄女祠,坐在后门石阶上把包裹里的东西吃掉一部分,趁着此地清静又卿卿我我依偎了一阵,才准备回南都。
就在这时,涂山长珩忽然又从人群中见到江北书的身影,他心中生疑,暗道莫非衡文学宫出大变故,或者是专门来寻自己的吗?
他在南都待了太久,很长时间没有接触到时局消息,突然见到旧日同门不禁隐隐生出焦躁,且家中长辈和自己失联许久,不知会不会担心自己。
他这般想着,不禁暗暗动摇心思,想去问上一声,另一边却又怕轩辕明玉起疑。
正纠结万分天人交战,寻思是否找个借口过去探问一下涂山氏的长辈如何了,身边的小女朋友忽又使唤他去买串糖葫芦。
涂山长珩应了一声缓缓起身,轩辕明玉还担心他手上缺钱,把自己的小金袋掏出来塞给他。
涂山长珩虽然被她从洛都骤然掳走,没来得及带财物,但凭着涂山氏信物在南都的行当也典了些傍身的钱,待要推还给她,却见少女突然抿着唇站起身,眼眶红红地强行把小金袋塞进他衣服里,随后帮他整了整衣领,道:“快些回来。”
她会不知道江北书的行迹吗?
或许她什么都知晓。
涂山长珩深深看着这个无比信任自己的少女,忽然又不想走了。
就这样安安稳稳地陪在她身边,过上受人庇护的平静日子,不也很好吗?家族的事,已经有族长她们操心了。
但轩辕明玉勉强笑着推了推他,温柔道:“长珩哥哥快去吧。”
她真的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女孩。
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心中都永远无法忘记这样的少女。
涂山长珩走了。
轩辕明玉默默坐在石阶上,从日头正好等到日落西山。
两个时辰过去,涂山长珩再也不会回来找她了。
少女低下头,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世间人性实在不值一测,情之一道,她还是太稚嫩了,明知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却依然那么一厢情愿陪人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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