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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温玉婷走得太快脚下一个匆忙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夏晚晚瞳孔一缩，快步上前伸手接住了她。
这是阔别六年夏晚晚和温玉婷的户口页本该是一顿轻松惬意的晚餐却因为夏晚晚和余笙的到来气氛变得异常严肃。
小姑娘安静地垂着头吃着饭，余笙时不时帮她夹一口菜，而温玉婷和夏秋生则无心再吃饭，他们眼神复杂地看着夏晚晚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搭话。
夏晚晚自然感应到了父母的目光，其实不只他们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就连她也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
一碗白米饭一口一口全部进了她的肚子，余笙见状这才满意地放下了布菜的筷子，抬眸看向对面的两人，礼貌地勾了一下唇角。
“叔，婶子，我们这次回来是来拿晚晚的户口页的，如果方便的话，就拿给我吧。”
闻言，温玉婷的目光出现一瞬恍惚，原来他们要结婚了，她的女儿要嫁人了，可是她却连祝福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她想去参加自己女儿的婚礼，她想像其他母亲一样为女儿置办嫁妆，她想亲眼见证自己的女儿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是，她不敢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
女人什么也没说，她哽咽着点了点头，起身向屋里走去。
夏秋生望着温玉婷匆匆离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一开口，声音里尽是沧桑。
“晚晚啊，虽说你妈以前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对，但她是你妈妈啊，她十月怀胎生下你，多难啊……”
男人似想到什么眼眶渐渐湿润，“你知不知道你妈当年怀你的时候有孕期反应，脚底长大泡，又疼又痒，连路都走不了，半夜都睡不好觉……”
“孕吐一直持续到你降生，人家怀孕都胖个一二十斤，你妈妈才胖了五斤，哺乳期间还因为爸爸没出息挣不了钱，你爷爷也不肯帮忙，导致你妈妈营养不足奶水不够，那时候没有奶粉，她因为喂不饱你自责，半夜经常偷偷哭，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唱歌多好听啊，就是因为月子期间哭得落了病根，现在嗓子还时不时的就会疼……”
“你妈脾气不好也是因为我，是我气的，爸爸也年轻过，那时候贪玩，一晚上一晚上跟朋友们在外鬼混不回家，你妈生气就跟我吵架，后来脾气越来越大……但说到底都是因为爸爸……”
说话期间男人始终都垂着头，他不敢看夏晚晚的眼睛，只是嘴上却一直没停。
“在你儿时成长期间，我和你妈妈都认真反省过，那时我们也是年轻，太过顽劣，一心都是想着怎么让自己开心快活，却忽略了你，忘记了给你温暖，晚晚，爸爸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爸爸和妈妈都知道错了……”
说到这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有逼你结婚那件事，晚晚啊，你妈就是单纯地想让你嫁个好人家，可能做法不太对，但是她没有坏心眼啊……”
言罢男人终于抬起头，红着眼眶望向夏晚晚，“闺女，别跟你妈置气了，算爸爸求你了，你一会儿理理她，别让她把愧疚带到棺材里好吗……”
记忆中的父亲好像一直不太喜欢说话，她听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跟温玉婷争吵，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的父亲会跟她道歉。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小姑娘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泛红的双眼。
她轻「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夏秋生却满足地笑了，他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转头看向门口，等着温玉婷出来。
温玉婷出来的时候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在屋子里偷偷哭过，她局促着快步走到餐桌前，将淡蓝色的纸张双手递到夏晚晚面前，“闺女啊，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垂着眸子的小姑娘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她沉默许久没有动，温玉婷眸光一点点变暗，嘴唇微微颤抖，她终是失望地移开了目光，打算将户口页递给余笙。
然而，就在这时，夏晚晚突然抬起了头，她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双手接过她手上的纸张，薄唇轻轻动了动，她说：“等办婚礼的时候还得麻烦您和爸爸抽空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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