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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眼睫微微颤了颤，只恐是自己听岔了，一时竟不敢抬起头来。
“怎么不肯看我，是嫌我病久了，变丑了么？”
严浩翔闻言，这才抬起眼来，眼神往贺峻霖脸上落了下，又匆匆移开去。
嘴唇微动着，声音低低地开口，“没有。”
“我怕是做梦呢，动一动，梦就要醒了。”
贺峻霖从未见过他这样的情态，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盏梅子汤，酸的，甜的，滋味混杂，直把一颗心都浸得软了下来。
“不怕，”
他轻声道，“你拉着我呢，手是热的，怎么会是梦呢？”
他这样一说，严浩翔才想起来，自己还同这人牵着手，不知怎的突然羞窘起来，便要挣脱了去。
贺峻霖不肯放他走，微微用了些力气拽着，“别走。”
严浩翔胡乱地找着借口道，“你刚醒，旁人还不知道呢。
我要去告诉夫人的。”
“不着急，早晚会知道的，”
贺峻霖低声咳了两下，接着道，“我有些冷，你帮我捂一会儿，好不好？”
严浩翔听他咳，心下便不好受起来，也不再言语，只把手乖乖地交过去给他握着。
说来奇怪，贺峻霖昏睡着的时候，严浩翔替他施针把脉，不穿衣衫的样子都不知看过了几次，再往前去，两人初次见面就同榻而卧，那时尚且心如止水，现在却不知为何，只觉得不自在起来。
贺峻霖同严浩翔十指相扣着，藉着烛火将他从上到下细细地看过。
乌发红裳，长长的眼睫垂着，眉眼都显得温柔。
耳根处染了红，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被那身嫁衣染上的。
“你今日真好看。”
他轻声道。
严浩翔微微侧过头去，依旧不看他，“这话……你醒来时说过一遍了。”
“一遍不够，要多说几遍。”
严浩翔抿了抿唇，猛地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刻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只今日好看？从前都不好看吗？”
贺峻霖弯了弯唇角，“一直都好看的，是我失言。”
“我从未见过你穿红衣，一时看呆了，你别恼我。”
“你穿这一身，是要格外好看些的。”
严浩翔咬了咬下唇，又开口道，“枉你读了那么多年书，夸起人来都这样匮乏，只有好看两个字么？”
贺峻霖头次见他这样故意使性子，温言哄道，“那我明日就去书房翻了翻，多找些字眼来，每日不重样地夸你，这样可满意了？”
严浩翔又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捻一捻指尖，道，“病还未好，不许看书，仔细伤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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