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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了瞬,将话重新咽下,轻轻点了下头道:“是他,此人是数年前被灭亡的褚家后人,改名换姓,蛰伏多年,只会了今日。”
南枝脸色有些发白,许久后才道:“那昭音身死,与他……有没有关系?”
城墙高耸,一眺望可至远处重重山脉,却因夜色浓郁,只能隐隐窥见轮廓,平静地在黑暗中沉寂着。
陈涿顿了许久,道:“为防生变,昭音到暨郡的消息,我曾派人层层瞒下,若非匈奴部中有知晓内情之人,不会生出此事。
打蛇于七寸,褚修然等了数年,在京中埋下不少暗线,对所有情况了如指掌,自是不会放过此等机会,只可能是他授意为之。
此事也怪我一时心急,发现他时算漏一步,这才酿成大错。”
南枝攥住他的指尖一紧,眼眶微红,声音飘在了风里:“陈涿,我要亲眼看着他付出代价。”
陈涿侧目对上她的视线,轻声道:“好。”
顿了会,看向她惨白的脸色,道:“这地风大,时辰也晚了,回去让膳房做些暖身的热汤,好不好?”
南枝缓过神,轻微地点了下头。
陈涿面上总算多了点笑意,转身弯下腰,放松语气道:“累了吧,我们一起回去。”
南枝扑到了他的背上,将脑袋搭在肩侧,眸光怔怔地垂落。
两人一步步下了城墙重阶,街巷人烟稀少,寥寥挂着几盏年关时遗落的鲜红灯笼,将那缠绕重叠的衣袖都笼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泽。
南枝转眸看向他的侧颊,许久后,忽地道:“陈涿,很多很多年之后,我们变得很老很老,长了满头白发和皱纹,总会有一个人先离开,但你答应我,不能比我先走,也不能让我看着你离开,我会……很难受很难受的。”
烛火轻柔,斜枝葳蕤,陈涿脚步一顿,长睫在脸颊处投落片片鸦影,轻轻颤动着,衬得眸光都多了几分摇曳,他轻声道:“好。”
他扶稳她的身形,继续往灯火繁盛中走去,步步平稳,又道:“但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年岁,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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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旨在侧,自是与往日束手束脚的情况不同,先将边关外患平定,再清君侧,除奸佞,换一个太平盛世。
既如此,与匈奴交战唯剩下一字,快。
原先策略是除去匈奴王,扶其二子赫连冒继位,可赫连冒身死,此法就失了效用。
军中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陈涿却直接抛出了与拓跋氏交涉的信件,愿在暗中与他们一道将匈奴骑兵堵在浚刺山中。
拓跋氏算是匈奴王麾下得力一脉,却在数年前被忌惮,驱逐出草原中心,这才与其结下了深仇。
若此番能助其夺回草原,许诺百年内不起争端。
军中众人虽对此法心中存疑,可陈涿一是圣命亲定,二有先祖遗旨在侧,便也只得将满腹质疑咽下,暂且遵照其命令。
关外战乱纷纷,黑柄白刃,兵甲溅血,又伴着一阵比一阵急的夏雨,落如白子,一直淋到了京城。
其后不久,沈言灯以陛下名义,连发数道诏文,令其休战求和,皆被压在了军营案上,
南枝身子稍好后,就很少能在雁门关中见到陈涿,有时用完药沉沉一觉醒后,才能在榻旁见到一盏刚凉的茶水,或是榻旁倦态尽显的人,乖顺地依在她身旁。
聚少离多,可她还没来得及悲春伤秋,怅然几次,战事就已将平。
初秋第一层落叶飘零着落下,盖过了黑白交加的天地,她被晁副将送到了浚刺山上,一眼就见到那寸草不生的陡峭山崖,一身墨衣身影遥遥孤身立着,眉眼平静,淡淡望向山下刀戈相撞的追战。
听到脚步声,陈涿转首见是她,唇角露出笑意,上前几步牵住她的手道:“一路过来是不是累了?今日要不了多少时辰,我和你一道回城。”
地形崎岖,马车过不来,只能先纵马,再步行上山。
南枝吸吸鼻尖,脑袋缩回大氅里,嘴硬道:“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一点也不累。”
陈涿没戳穿她,只垂目,替她将略乱的衣领理顺。
南枝仰起下巴,任由他动作,视线径直落在了那山下。
山下追的是残兵,准确来说是只带着几个随从的褚修然。
兵戈相撞,碰出一簇刺啦作响的火花,晁副将率领精兵,纵马疾行,拉弓几箭射出,又多了几人倒下。
岑言面上染血,那身简陋青袍早已脏污不堪,可被逼至绝境,转首看向那满幕血色,扯着唇冷冷嗤笑了声,不知是自嘲还是不屑,可眸光仍透不出半分悔意,一时竟驱停了马,任由追兵将其擒下。
瞧见这场景的南枝一时激动,攥紧了陈涿的手,目光灼灼道:“那是岑言?抓住他了是吗?”
陈涿轻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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