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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带着浓重铁锈和淤泥气味的风，从管道深处倒灌出来，吹拂在秦渊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身后那巨大空间里传来的、如同垂死巨兽哀嚎般的爆炸声和结构坍塌的轰鸣，通过管壁隐隐传来，震得人心头发麻。
但这一切正在迅速远去，被管道内绝对的黑暗和死寂所吞噬。
秦渊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刺破浓墨般的黑暗，照亮了前路。
这条管道比之前下来的检修管道更加狭窄、陡峭，几乎是垂首向下，内壁湿滑，布满了黏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真菌。
他只能手脚并用，用膝盖和手肘顶着管壁，艰难地控制着下滑的速度，同时还要分神照顾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沈冰。
沈冰的状况极差。
刚才的爆炸冲击和亡命奔逃耗尽了她最后一点力气，此刻她只能软软地靠在秦渊背上，双臂无力地环着他的脖子，呼吸微弱而急促，冰冷的额头抵着他的后颈。
她的意识似乎介于清醒和昏迷之间，偶尔会发出无意识的痛苦呻吟。
“坚持住……我们就快出去了……”
秦渊低声鼓励，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条管道究竟通向何方。
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管壁的摩擦带来火辣辣的疼痛，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必须尽快远离那个即将彻底崩溃的反应堆核心区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脚下陡然一空！
“噗通！”
巨大的水花溅起，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了全身！
他们跌入了一条地下暗河！
河水湍急，冰冷刺骨，巨大的冲击力差点将两人冲散。
秦渊猛地呛了几口水，辛辣的、带着浓烈矿物质和腐败气息的河水涌入鼻腔和喉咙，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死死抓住沈冰的手臂，另一只手拼命划水，试图稳住身形。
强光手电在入水的瞬间就熄灭了，西周陷入绝对的黑暗，只有耳边汹涌的水流声和彼此挣扎的喘息声。
河水深不见底，水温低得可怕，迅速带走着体温。
“沈冰！
沈冰！”
秦渊大声呼喊，摇晃着怀里的人。
沈冰没有任何回应，身体软绵绵的，随着水流漂浮，似乎己经昏迷过去。
必须尽快上岸！
否则不被淹死也会失温而死！
秦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克服河水的冲击和低温带来的麻木感。
他一边用双腿奋力踩水，维持浮力，一边腾出一只手摸索着河岸。
河壁光滑潮湿，长满了滑腻的水藻，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河水推着他们不断向前，速度很快。
黑暗中，无法辨别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这样下去不行！
秦渊咬紧牙关，感受着体力的迅速流失和沈冰越来越冰冷的体温。
绝望如同这冰冷的河水，一点点侵蚀着他的意志。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
不是自然光，更像是……某种磷光？或者是某种发光菌类？
有光就意味着可能有出口，或者至少是空间较大的地方！
他精神一振，用尽最后力气，朝着那微弱光点的方向挣扎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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