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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劫垮台、宗室受挫的余波尚未平息,咸阳宫内的气氛依旧微妙而紧张。
胜利者(赵高、李斯,以及表面上的林昊)并未大肆庆功,失败者则蛰伏起来,舔舐伤口,等待时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暴风雨过后、但天空依旧阴沉的压抑感。
林昊手臂的伤势在宫廷御医和【初级急救包】里特效药的双重作用下,好得很快,己经拆除了绷带,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但他心中的警惕却提升到了最高等级。
经此一役,他彻底明白,在这深宫之中,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他变得更加谨慎,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兰池宫内阅读竹简,偶尔去少府工坊查看新弩量产进度时,也必定带着大队郎卫,且绝不在一处停留过久。
这一日,他正翻阅着李平刚刚送来的一批关于北方地理和匈奴习俗的竹简(这是他主动要求查阅的,旨在为后续可能需要的“献策”
积累素材),门外忽然传来侍卫恭敬的通报声:
“大人,长公子扶苏殿下驾到。”
扶苏?!
林昊心中猛地一凛,手中的竹简差点滑落。
这位始皇的长子,素有贤名,在朝野和民间都拥有极高的声望,但因其性格仁厚,常常劝谏始皇宽刑省赋,与始皇的严苛法治理念多有冲突,故并不十分受宠,甚至被“发配”
去上郡蒙恬军中监军(实为远离权力中心)。
他怎么会突然来到兰池宫?在这个敏感的时刻?
林昊不敢怠慢,立刻整理衣袍,快步迎出宫门。
只见宫门外,一位身着素色锦袍、头戴玉冠、年约三十许的男子正负手而立。
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与其父截然不同的温和与书卷气,但仔细看去,那温和之下又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疲惫。
正是长公子扶苏。
他的身后只跟着两名看起来像是儒生打扮的随从,与赵高、李斯等人出行前呼后拥的排场截然不同。
“微臣林昊,不知长公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林昊走到近前,躬身行礼,态度恭敬而谨慎。
他不知道这位贤名在外的公子,对自己这个“方士幸臣”
会是什么态度。
扶苏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温和却略显疏离的笑容,虚扶一下:“林先生不必多礼。
孤今日偶然得闲,听闻先生居于兰池宫,特来拜会。
先生近日受惊了,伤势可曾大好?”
他的声音温和悦耳,语气也显得十分关切,但林昊却能感觉到那温和背后的一种审视和…淡淡的距离感。
“有劳殿下挂念,微臣伤势己无大碍。”
林昊起身,侧身让开道路,“殿下请入内奉茶。”
“叨扰了。”
扶苏微微颔首,迈步走进了兰池宫。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宫内的陈设和堆积如山的竹简,尤其是在那些关于匈奴的竹简上多停留了一瞬。
两人分宾主落座,青禾小心翼翼地奉上茶水点心,然后屏息静气地退到远处。
扶苏并未立刻饮用,只是看着林昊,温和地问道:“孤远在上郡,亦曾听闻先生之名。
先生献仙粮、改良秦弩,皆是有益国本之壮举,孤心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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