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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林家别墅。
每周一次的家庭聚餐，对林凡而言，不啻于一场漫长的凌迟。
巨大的旋转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却冰冷的光。
主位上坐着林家的掌舵人，他的祖父林震岳，不怒自威。
两旁依次是他的大伯林建国、父亲林建军（一个在家族中没什么存在感的闲散人），以及几位姑姑姑父。
同辈的，则是他最耀眼夺目的堂哥林烨——林家内定的下一代继承人，以及几个同样瞧不起他的堂兄弟姐妹。
林凡坐在长桌最末尾的位置，几乎快要挨着门口侍立的佣人。
这个位置，象征性地他在这个家族中的地位——无足轻重，边缘透明。
席间，话题自然而然地围绕着家族的核心业务和年轻一辈的“成就”
展开。
“小烨这次和秦家的那个新能源合作项目，谈得很漂亮，老爷子刚才还夸你呢。”
大伯林建国笑着给林烨夹菜，语气满是赞赏。
林烨矜持地笑了笑，语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大伯过奖了，主要是秦风哥给面子，而且项目本身前景也好，未来三年预计能为集团带来至少二十个点的增长点。”
他说话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末座的林凡，带着一丝轻蔑。
“是啊，小烨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听说小悦最近托福考了118分？真是厉害！”
“比不上小烨哥，我也就是会死读书罢了。”
奉承与自谦交织，其乐融融，却都将末座的林凡彻底排除在外。
仿佛他是空气，是角落里不配被关注的尘埃。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似乎是为了调节一下只关注林烨的单调气氛，或许是纯粹为了找个乐子，突然将话头引向了林凡。
“哎，说起来，小凡最近怎么样啊？听说你也开始学着做点小生意了？”
问话的是他的一位姑姑，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敷衍和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餐桌上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目光——好奇的、嘲弄的、漠然的——都投向了林凡。
林凡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
他抬起头，努力想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喉咙却有些发干：“谢谢姑姑关心，就是…和朋友弄了个小工作室，搞点…互联网项目，刚起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嗤笑打断。
是林烨。
“互联网项目？小凡，不是哥说你，那行当水太深，烧钱又快，没点真本事和雄厚资本，就是去当韭菜的。”
林烨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却字字如刀，“你可别像上次那样，被人忽悠着投什么区块链，最后亏得裤衩都不剩，还得让家里给你擦屁股。
安安稳稳找个班上，或者挂个闲职领份分红，不好吗？”
餐桌上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
林凡的父亲林建军脸色尴尬，低头猛扒饭，不敢出声。
林凡的母亲则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儿子，却又无能为力。
林凡的脸颊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股滚烫的羞耻感从脚底板首冲头顶，让他头皮发麻。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任人评头论足，肆意嘲笑。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才勉强压下掀桌子的冲动。
“小烨说得对，小凡啊，脚踏实地最重要。”
祖父林震岳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锤定音的威严，甚至懒得多看林凡一眼，“家里不指望你有多大成就，别惹祸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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