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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赵德全。
他早己没了往日大太监的威风，袍服破损，满脸血污，一条腿似乎被打断了，软软地耷拉着。
他显然试图躲藏或逃跑，但最终还是被揪了出来。
赵德全看到殿内的萧绝和状若疯癫的贵妃，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爬起来磕头，哭喊道：“王爷饶命！
王爷饶命啊！
奴才…奴才都是被逼的！
都是贵妃和太子逼奴才做的啊！
奴才愿意检举！
愿意戴罪立功！
求王爷饶奴才一条狗命吧！”
他的丑态，让原本疯癫的陈氏都愣了一下，随即发出更加尖厉的嘲笑和哭骂：“哈哈哈！
狗奴才！
没用的东西！
废物！”
萧绝厌恶地瞥了赵德全一眼，这种毫无骨气的叛徒，更令人作呕。
然而，他的目光很快越过这两个丑角，投向了殿门口。
那里，不知何时，悄然站立着一个身影。
一袭素衣，未施粉黛，正是苏婉。
她接到萧绝的通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此刻，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殿内那兩個曾经如同高山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无数次让她在深夜恐惧颤抖的仇人，如今一个疯癫如狂，一个摇尾乞怜。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双手微微颤抖，紧紧地攥着衣角。
眼中情绪复杂无比，有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有多年积郁的宣泄，有一丝恍惚，甚至还有一丝…怜悯？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片深沉的平静和解脱。
萧绝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低声道：“他们，交给你处置。”
苏婉抬起头，看向萧绝，眼中水光闪动，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深吸一口气，挣脱开萧绝的手，一步步走向殿中。
她走到疯疯癫癫、又哭又笑的陈氏面前，静静地看了她片刻。
陈氏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瞪着苏婉，尖声道：“小贱人！
你也来看本宫的笑话？！
呸！”
苏婉没有动怒，只是用一种平静到令人心寒的语气缓缓开口：“贵妃娘娘，你可还记得，冷宫之中，那一个个寒冬，你是如何克扣炭火，纵容春桃、王喜欺辱殿下与我？你可还记得，浣衣局的那口深井，差点成了我的葬身之地？你可还记得，你授意赵德全，一次次欲置我们于死地？”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刀子，剥开血淋淋的过往。
陈氏被她平静的目光和话语慑住，一时竟忘了哭骂，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苏婉又转向磕头不止的赵德全：“赵公公，你又可还记得，你是如何狐假虎威，断粮下毒？是如何在雪地里，看着我们如同蝼蚁般挣扎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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