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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臭气熏天。
张凡像一块石头，嵌在墙角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他的伪装天衣无缝，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但这间囚室里，真正快要熄灭的，是另一个人。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
躺在囚室中央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西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他就是三百二十一号，一个比张凡早来了很久的“前辈”
。
他的生命，显然己经走到了尽头。
周围，另外八个炉鼎，八双眼睛，都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没有同情，没有悲伤。
“要死了，这家伙总算要死了。”
一个瘦得像猴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对旁边的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死了好，死了咱们每天的口粮，就能多分一小口了。”
旁边的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冒出贪婪的绿光。
“不止呢！”
瘦猴男人嘿嘿一笑，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少了他一个，女帝陛下下次要‘用’人，咱们被选中的机会就又少了一分，又能多苟活几天！”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扎进张凡的耳朵里。
他心里一片冰冷。
这就是人间炼狱。
这里没有同伴，只有竞争者。
为了多活一口气，多喝一口水，这些人早就抛弃了所有的人性，变成了只知道争抢的野狗。
张凡攥紧了拳头。
他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能变成他们这样！
他要复仇，他要活下去，但他要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就在这时，那个垂死的中年男人，三百二十一号，停止了抽搐。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转过头，浑浊的目光在昏暗的囚室里扫了一圈。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那个最不起眼，看起来也最虚弱的张凡身上。
他那张枯槁的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小……小兄弟……”
中年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掉的风箱。
他颤抖着手，伸进自己那破烂不堪的怀里，摸索了半天。
终于，他掏出了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着的小硬块。
那东西被他藏得很深，显然是他最后的宝贝。
“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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