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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江宫落成后的第三个清晨，有线广播的报时声刚过，洼地苇荡突然传来“咔嚓”
脆响。
张叙舟摸向腰间银哨，烫得指尖发麻——七尊青铜雀像的符晶正泛着灰雾，雀喙叼着的古匣绡上，护江符纹被黑丝啃出细洞，像被虫蛀的桑叶。
“叙舟！
雀像底座渗黑水了！”
陈婶举着扁担冲进来，鬓角沾着的苇絮还挂着露水，“李老汉的BP机刚收到蜀都信号，说建筑工地的钢筋突然锈成渣，跟二十年前锦江泛黑水时一个样！”
她掌心三枚锈铁符渗着黑液，符中央嵌着的苇根，正是秀兰托供销社寄给城里侄女的嫁妆。
竹筐边那半幅绣着护江雀纹的枕帕，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灰白。
晨雾裹着铁锈味漫过苇荡，秀兰蹲在泥里攥着苇灰哭：“妞妞的婚纱上周刚订，就等这紫穗苇茶当嫁妆……”
话没说完，护江宫顶传来骨笛声，像生锈的刀刮过铁锅，震得村口的有线广播“滋啦”
作响，播报蜀都新闻的女声突然变调：“……建筑工地坍塌两处，钢筋锈蚀原因不明……”
三个黑袍人踏雾立在宫顶，领头者骨笛一挥，最外围的苇苗从叶尖开始发黑，根须在泥里化成黑水，与广播里描述的“钢筋瞬间锈蚀”
如出一辙。
李老汉跛着脚赶来，手腕的旧伤像活蛇般扭曲，血珠滴在泥里“滋啦”
冒白烟：“是腐骨咒！
当年你爹挡这咒时，蜀都传呼台也集体乱码过，说锦江底的护江符被挖了……”
“那老东西的符早成灰了！”
黑袍人狂笑打断，骨笛指向洼地中央的逆生果，“这果子吸够煞气，正好给铁符会开祭！”
逆生果表面的黑纹如蛛网蔓延，果脐处“秘卷”
二字只剩最后一笔，而蜀都建筑公司的有线电话正疯狂响铃，听筒里全是杂音，隐约能辨出“塔吊”
“黑雾”
的字眼。
张叙舟的银哨突然炸响，震得黑袍人骨笛脱手。
他冲向雀像底座的莲花槽，那里还凝着父亲当年的血渍——银哨刻着的“张护江”
三字渗进他的血珠，幻象骤然浮现：1974年的锦江畔，父亲埋下木匣时的背影，匣上莲花纹与雀像底座严丝合缝，“记住，护江阵的根，藏在蜀都塔吊的地基里……”
“按北斗泼符水！”
张叙舟袖口被符晶碎片划破，鲜血滴在胸口的莲花胎记上，皮肤“滋滋”
冒青烟，焦糊味混着符水的艾草香，与记忆里父亲葬礼上的香火味重合。
陈婶举着扁担喊：“婆娘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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