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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佐的双管齐下之策,很快在尧山内外掀起了波澜。
邢州方向,三千契丹掠骑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更加频繁、也更加深入地在邢州边境村镇活动。
他们不再满足于小规模的骚扰,而是有组织地攻击一些较小的坞堡,掳掠人口,焚烧粮仓,兵锋甚至一度威胁到邢州防御使首辖的几个重要税赋之地。
此举意图明确,便是要将邢州官方彻底拖下水,要么迫使邢州出兵与契丹合作攻打尧山,要么至少让邢州无力、也不敢对尧山进行任何形式的支援。
与此同时,关于尧山粮尽,欲驱流民填壕的谣言,如同瘟疫般在尧山城内庞大的流民群体中悄然散播。
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混杂在人群中,煽风点火,引得人心惶惶,若非尧山军执法队巡逻严密,几处安置区险些爆发骚乱。
面对这内外交困的局面,李安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与近乎微操级别的指挥艺术。
就在邢州防御使府内,众人为是否出兵趁火打劫或向契丹妥协而争论不休、摇摆不定之际,数封由萧青凰亲自润色、以李安名义发出的密信,被暗香以各种隐秘渠道,分别送到了防御使本人、其麾下几位主要将领、以及邢州几位有影响力的士绅手中。
信的内容并非求援,而是通报敌情与陈明利害。
给防御使的信中,详细分析了契丹掠骑的真实意图乃是假道伐虢,一旦尧山有失,邢州门户洞开,下一个便是邢州城,并附上了王珩勾结契丹、意图祸乱河北的部分证据。
给几位将领的信中,则着重强调了“同为大汉之臣,岂可坐视胡虏肆虐,同室操戈?”
并隐晦提及了战后利益分配的问题。
给士绅的信中,则描绘了一旦契丹或王珩得势,他们这些地方豪强将面临的盘剥与毁灭。
这几封信,如同一剂精准的清醒剂,瞬间让邢州官方内部的主战派占据了上风,也让那些原本被王珩贿赂的官员心生忌惮。
最终,邢州防御使做出了一个看似两不相帮,实则对尧山有利的决定。
紧闭城门,加强戒备,但对契丹掠骑的暴行暂不干涉,同时默许了麾下一位与萧家关系密切的将领,以巡边为名,率领两千兵马,远远地跟在契丹掠骑后方,形成一种无形的威慑,既限制了契丹掠骑的活动范围,也防止了他们真正攻打邢州要地。
萧天佐借刀杀人、驱虎吞狼的计策,尚未真正发力,便因李安精准的外交切割与利益分化,被化解于无形。
那三千契丹掠骑,非但没能拉来盟友,反而因为后方出现官军而变得束手束脚,掠获大减。
对于城内的谣言,李安的应对更是雷厉风行且首指核心。
他并未简单地弹压,而是选择了阳光政策。
他下令,在城内几处最大的流民安置区中心,当众开设粥棚,不仅供应日常粥食,更每日额外发放一次实实在在的干粮,米麦充足,绝无克扣。
同时,钱西海组织人手,公开清点府库粮储,并将部分粮食堆积在醒目之处,以安民心。
“看!
主公没有骗我们!
粮仓是满的!”
“还有干粮吃……谣言是假的!”
亲眼所见的事实,比任何说教都更有力。
流民们不安的情绪迅速平复下来。
与此同时,暗香与执法队联手,根据叶知秋早己掌握的可疑人员名单,进行了精准的抓捕。
数名混在流民中散播谣言的王珩细作被当众揪出,人赃并获。
李安下令,在发放粮食的现场,公开审讯,并让这些细作亲口承认受王珩指使,意图扰乱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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