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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凰带来的政治威慑力,如同一道坚固的堤坝,暂时挡住了陈岩的铁蹄洪流。
然而,王珩利用吴越商会构筑的经济封锁线,却依旧如同逐渐收紧的绞索,让安然乡感到呼吸艰难。
盐路几乎断绝,日常物资采购成本飙升,虽然有了萧家的援助,但坐吃山空绝非长久之计。
就在李安与林枫、赵启明为财源枯竭而殚精竭虑之际,转机伴随着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悄然降临。
这日,一名负责寨门守卫的砺锋营队正,带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来到议事堂外求见。
那中年男子约莫西十岁年纪,身材微胖,面容和善,一双细长的眼睛却透着商贾特有的精明与灵活。
他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绸缎长衫,看似普通,但料子和做工都属上乘,风尘仆仆却不见狼狈。
“主公,此人自称钱西海,从青州而来,说是……说是来雪中送炭的。”
队正恭敬禀报。
“快请!”
李安立刻道。
钱西海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议事堂,目光快速而不失礼数地扫过堂内陈设以及主位上的李安,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躬身便拜:“青州鄙商钱西海,久仰李秀公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他的礼节周到,语气热情却不显谄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钱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李安虚扶一下,心中暗自评估。
此人气度从容,显然见过大世面,绝非普通行商。
“不知钱先生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钱西海依言坐下,接过护卫递上的热茶,道了声谢,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敢欺瞒秀公。
西海行商南北,消息还算灵通。
近日听闻秀公在尧山筚路蓝缕,开创基业,心怀敬佩。
又得知秀公此处,似乎被些宵小之辈以商贾手段刁难,致使物用不畅。
西海不才,于货殖之道略有心得,手中也恰好有几条还算稳妥的商路,特来毛遂自荐,愿为秀公效犬马之劳,略解燃眉之急。”
他话说得漂亮,既表明了自己知晓安然乡的困境,也点明了自己的价值所在,更将姿态放得极低。
林枫插言问道:“钱先生可知,刁难我安然乡的,乃是雄踞东南、财力雄厚的吴越商会?其会长王珩,手段非同小可。
钱先生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钱西海闻言,呵呵一笑,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丝与其和善外表不符的锐气:“林先生所言极是。
吴越商会势大,王珩会长更是手段通天的人物。
不过……”
他话锋一转,“做生意,讲究的是利益流通,各有门路。
他王珩能封锁明面上的官道、大河,难道还能将这天下所有的山间小径、隐秘水道都堵死不成?他能压得住大宗货物的价格,难道还能管得住所有人私下里对某些‘稀缺之物’的渴望?”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安一眼:“况且,西海此次前来,看重的并非是秀公眼下的些许难处,而是秀公的为人与这安然乡的……未来。”
李安心中一动,问道:“哦?愿闻其详。”
钱西海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却更显郑重:“秀公以仁心聚流民,以奇术制雪盐,以巧思兴水利,更欲开蒙学启民智。
此等胸襟气魄,行事作为,与那些只知争权夺利、盘剥百姓的军阀豪强截然不同!
西海虽是商贾,却也懂得‘奇货可居’的道理。
投资于秀公,便是投资于未来。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此刻相助,方显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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