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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喃喃自语，“但他想要什么？真的只是利润分成？还是想一步步渗透，最终吞并安然乡，把我变成他的高级技术工人？”
他回忆起王珩那双精明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资本家的算计和一种……俯瞰众生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李安在某些现代精英身上见过。
王珩绝不仅仅满足于做一个富商。
就在李安苦思对策之时，王珩并未闲着。
他被“客气”
地安排在乡中一间条件较好的客舍，行动虽未受限，但明显能感觉到暗中的监视。
他对此不以为意，每日里要么在允许的范围内闲逛，观察乡民劳作、乡勇操练，要么就去找陆青探讨农事水利，言辞间往往能切中要害，提出一些让陆青都眼前一亮的建议，展现出不俗的学识。
这一日，王珩“偶遇”
了正在组织妇女晾晒草药的荆婉儿。
“这位便是婉儿姑娘吧？常听乡民提起，说姑娘心灵手巧，是李乡长的得力助手。”
王珩笑容可掬地搭话。
荆婉儿对这位慷慨的商人印象不差，但记着李安的嘱咐，保持着礼貌的疏离：“王先生过奖了，我只是做些分内的事。”
王珩目光扫过那些草药，随口道：“嗯，柴胡、黄芩、车前草……都是清热祛湿的好东西。
看来婉儿姑娘颇通药理。
不过，此地潮湿，药材储存需注意防霉，可用石灰包裹，置于通风处，效果更佳。”
荆婉儿微微惊讶，这法子她听李大哥提过，正在尝试，没想到这商人也懂。
“多谢先生指点。”
王珩笑了笑，状似无意地问道：“李乡长真是大才，不仅精通格物制盐，连这医理农事也无所不窥。
王某走南闯北，见过不少青年才俊，如李乡长这般全才的，实属罕见。
不知李乡长师从何人？或是得了什么家传秘学？”
荆婉儿顿时警觉起来，李安的来历是乡中的禁忌，极少有人提及。
她含糊道：“李大哥是读书人，懂得自然比我们多。
都是他自己琢磨和从书上看来的。”
“自学成才？更是了不得！”
王珩赞叹一声，不再追问，转而聊了些吴越之地的风土人情，便告辞离去。
荆婉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秀眉微蹙，总觉得这王先生看似随和，每一句话却都仿佛别有深意。
当晚，王珩派人邀请李安过府一叙，说是得了些好茶，请李安品鉴。
客舍内，烛火摇曳。
王珩摒退随从，亲自沏茶，动作优雅娴熟。
他不再兜圈子，首接切入主题。
“李乡长，考虑得如何了？”
王珩将一杯清茶推到李安面前，“我知道乡长心存疑虑，这很正常。
换做是我，也会如此。”
李安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并未饮用：“王先生快人快语。
李某确实疑惑，先生手握巨资，商路通达，为何偏偏看上我这穷乡僻壤？雪盐虽好，以先生之能，未必找不到替代品。”
王珩呵呵一笑，抿了口茶：“因为我看重的，是可持续发展的技术，而非一锤子买卖。
更因为，我看好李乡长你这个人。
实不相瞒，王某在此世，虽有家财，却无根基，更无信得过的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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