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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珩的队伍被拦在火墙后,气得用箭射唐凌武的背影,箭却被何定早设好的陷阱网兜住,箭头缠在网眼里,引来一片哄笑。
“赵世子这箭术,还不如上个月的李景年呢!”
“听说他们队的粮票全换了好酒,刚才灭火时连水都没的用,活该!”
赵珩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摔了弓箭就往营房走,连赵教头喊他的名字都没应声,玄色的披风在身后甩得笔首。
第三队的人瘫坐在地上,个个灰头土脸,却没人抱怨。
林三郎举着张烧焦的粮票,纸边卷着黑炭,声音带着哭腔:“队长……刚才是我偷偷换了伤药,我、我怕被箭射着……”
“算了。”
唐凌武摆摆手,接过苏文瑾递来的水囊,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浸湿了衣襟,“下次记住,军饷是全队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
你手里的伤药,救不了全队的命。”
他忽然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油纸被汗水浸得有些软,里面是百里霜送的芝麻糕,虽潮了些,却还带着甜香,“分了吧,垫垫肚子。”
李景年抓起块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刚才我不该吼你……要不是你让拆廊柱,我们真得被烤熟在里面。”
“彼此彼此。”
唐凌武笑了,玄色劲装的肩头落了片烧焦的木屑,他抬手拂去,“你那枪杆劈得够狠,比劈木桩利索多了,下次可以试试劈榆木。”
何定默默把陷阱网收起来,网眼里还缠着支箭,他解箭的动作很轻,忽然道:“我刚才看见,赵队里有个人给守方递了纸条——是用三张粮票换的消息,在金水桥边的柳树下。”
苏文瑾的指尖顿了顿,捏着半块芝麻糕,忽然明白过来:“徐先生说的‘粮票即军饷’,原来是这个意思。
军心不是靠严苛的规矩,是靠信——信队友不会私藏,信队长不会乱指挥,信这粮票能换来得胜后的安稳。”
暮色漫上来时,赵教头的骂声还在演武场回荡:“第五队!
你们的假皇子都被守方拐到金水桥了,还在掖庭宫傻等!
猪脑子吗?不知道派个哨探?”
“第六队的粮票全被奸细骗走了,你们是眼瞎还是心瞎?那奸细嘴角有颗痣,你们没看见?”
唐凌武靠在城墙上,看着队友们互相包扎伤口。
李景年帮何定缠绷带,笨手笨脚地打了个死结;苏文瑾在地上画着什么,林三郎蹲在旁边,听得很认真。
他忽然觉得这比首月大比赢了更让人踏实,像握着块温玉,暖得熨帖。
他想起百里霜绣的兰草帕子,针脚细密,环环相扣——就像这队伍,少了谁都不成。
“明天推演,咱们试试把鱼鳞阵改改。”
苏文瑾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树枝划过地面,留下深浅不一的痕,“刚才被梁柱挡住时,应该分三个小阵,像北斗七星那样,既能各自为战,又能合在一起。”
李景年凑过去看,枪杆在地上划出沙沙的响,帮她把线条描粗:“这样前锋能更灵便些,不用总等着中军。”
何定蹲在旁边,从怀里摸出个小本子,用炭笔记录着刚才暗哨出现的位置,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掖庭宫的暗哨多在横梁上,下次得带钩镰枪勾他们下来。”
连林三郎都鼓起勇气,指着地上的图小声说:“我觉得……后卫可以再往前挪十步,离中军近点,万一……万一我再慌神,也能快点被拉住。”
远处的篝火渐渐升起,橘红色的光映着九宫城的剪影,飞檐翘角在暮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
唐凌武知道,这统兵之道比单枪匹马难上百倍——要防着敌人的诡计,要顾着队友的破绽,要算着粮草的盈亏,还要揣着人心的冷暖。
但此刻听着身边的议论声、远处的骂声、偶尔响起的哄笑,他忽然觉得,这乱糟糟的一切里,藏着比“孤胆英雄”
更沉的分量。
就像那芝麻糕,单吃一块甜得发腻,分着吃,你尝一口,我咬一块,甜意混着汗味,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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