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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前堂传来争吵声。
原来是方才那妇人的丈夫,在得知住院需要支付药费时,与账房先生起了争执。
那汉子家境贫寒,一时拿不出钱来,急得面红耳赤。
白常子走出去,温言道:“无妨,药费暂且记下,待秋收后有了收成再还不迟。”
他又对那汉子道:“你妻子的病还需好生照料,若有难处,随时来医馆说一声。”
那汉子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才感激涕零地离去。
瞿到成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颇有感触:“难怪百姓都说,白氏医馆是活菩萨开的。”
白常子叹了口气:“医者仁心,若只认钱财,与屠夫何异?只是……”
他话锋一转,“如今药材价格日渐上涨,尤其是南汉的黄连、南唐的当归,都涨了三成,长此以往,怕是难以为继啊。”
瞿到成默然,他知道,白氏医馆常年为贫苦百姓减免药费,全靠各地分号的盈利支撑,如今药材涨价,确实是不小的压力。
他忽然想起一事:“父亲曾说,太医院有一片药圃,种植着许多珍稀药材,不如我写信回去,求他支援一些?”
白常子摇了摇头:“宫廷之物,岂能随意动用?再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
明年开春,我打算在城外租几亩地,自己种植药材,既能保证品质,也能节省开支。”
白茯苓眼睛一亮:“好啊!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打理药圃,我还知道几种增产的法子呢。”
午后的时光,就在这样的忙碌与闲谈中悄然流逝。
炮制完附子,三人又开始研磨药材。
瞿到成与白茯苓相对而坐,轮流挥动药杵,将晒干的苍术研磨成粉。
药杵与药臼碰撞,发出“咚咚”
的声响,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等磨完这味药,咱们去后山采药吧?”
白茯苓忽然提议,“前几日我看到山脚下的龙胆草长势正好,正是采摘的时节。”
瞿到成点头应允:“好啊,顺便可以练练辨识草药。
上次你教我的几种辨别真假人参的方法,我还想再实践一下。”
白常子看着两个年轻人,眼中满是欣慰。
他知道,瞿到成与白茯苓不仅是同门,更是心意相通的知己。
瞿家与白家早有默契,待两人学成之后,便为他们定下婚约,如此既能让瞿氏的宫廷医术与白氏的民间医道相互融合,也能了却两家多年的情谊。
傍晚时分,医馆渐渐安静下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诊室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瞿到成与白茯苓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整理着今日的药材。
白茯苓将晒干的金银花装进陶罐,瞿到成则仔细地将研磨好的苍术粉装入纸袋,贴上标签。
“成哥哥,你说我们何时才能像父亲那样,一眼便知病因?”
白茯苓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迷茫。
今日看到那急惊风的妇人,她才真正体会到,自己所学的医术,与父亲的差距还很大。
瞿到成放下手中的纸袋,认真地看着她:“茯苓,医术如逆水行舟,需日积月累,方能精进。
你我自幼学医,己有十余年,虽不及师父与父亲,但比起寻常医者,己是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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