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砺剑谷地下指挥中心，电磁风暴过后的死寂比震耳欲聋的爆炸更令人窒息。
全息星图炸裂的残影还在视网膜上灼烧，刺耳的警报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设备过载烧毁的焦糊味和应急灯单调闪烁的红光。
赵山河将军脸上带着被能量冲击波擦出的血痕，军装沾满烟灰。
参谋们在一片狼藉中挣扎起身，脸上写满震惊与茫然。
角落里，一个年轻技术员看着彻底熄灭的主控台，突然嘶声痛哭：“盘古…盘古真的撞了…雷总工他……”
哭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指挥所内凝滞的空气，也让赵山河铁青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砺剑谷地下指挥中心，此刻像一个刚经历颅内爆炸的颅腔。
盘古撞日引发的电磁风暴狂潮己经扫过，但那瞬间的毁灭性脉冲，如同在每一个人的神经末梢引爆了微型核弹。
空气里弥漫着设备过载的焦糊味、臭氧的辛辣，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心悸的、金属融化的甜腥气。
刺耳欲聋的最高等级警报被硬生生掐断，只留下令人耳鸣的死寂，以及头顶应急电池驱动的红色灯光，像垂死心脏般，一下，又一下，在浓烟与尘埃中无声地搏动。
巨大的全息星图投影墙彻底熄灭，只留下几道丑陋的、电熔般的黑色灼痕，残留的影像碎片如同破碎的星空烙印在所有人的视觉残留里。
空气净化系统发出垂死挣扎的呜咽，吐不出半点新鲜气流。
赵山河将军站在指挥台前，背脊挺拔如钢，只是那身笔挺的军常服此刻沾满了烟灰和迸溅的金属碎屑。
一道被能量冲击波带起的锐物擦出的血痕，斜斜地挂在他刚硬的颧骨上，暗红的血珠缓慢地沁出、汇聚，沿着紧绷的腮线流向下颌。
他仿佛没有痛觉，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片彻底沉入黑暗的投影墙——那里曾是华夏的神经中枢，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金属框架。
“报告！”
一个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一个少校参谋踉跄着从倾倒的文件柜和碎裂的通讯终端残骸中爬起，半边脸被灭火干粉染得惨白，眼神里残留着惊魂未定。
“将军…主…主循环冷却系统压力异常，三号备用电源过载烧毁…备用线路…备用线路连通率不足百分之二十！
我们…我们与前线大部分节点失去联系！”
他每说几个字，都艰难地吞咽一下，喉咙里全是烟尘。
“恢复！”
赵山河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控制台金属面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优先级：砺剑谷、玄龟基地、貔貅基地通讯恢复；雷达阵列残存节点重新组网；基地生命维持系统。”
命令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词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是！”
少校下意识地挺首腰板，尽管身体还在微微摇晃，转身扑向一片狼藉的操作区，嘶吼着召集还能动弹的技术兵。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压抑不住的、崩溃般的呜咽。
一个极其年轻的技术员，军帽歪斜，眼镜只剩下一个镜片，他跪坐在彻底熄灭的主控终端旁，双手徒劳地拍打着毫无反应的冰冷屏幕，眼泪和脸上的黑灰混成泥泞的痕迹。
“盘古…盘古真的撞了…雷总工…雷总工他还在上面……”
最后的字眼被剧烈的抽泣淹没。
那哭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骤然刺穿了指挥所内凝滞到极限的、令人窒息的空气。
赵山河将军铁铸般的脸颊，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盘古。
雷星野。
这两个名字承载着整个华夏孤注一掷的国运，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虚空和87.6%这个冰冷数字下的牺牲。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点锐痛，是此刻唯一能提醒他还活着的真实感。
“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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