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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如熔金的烙铁，狠狠烫在戈壁灰褐的脊背上。
空气在热浪中扭曲变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沙砾摩擦肺叶的痛楚。
李啸峰舔了舔干裂出血的下唇，舌尖尝到的只有铁锈般的腥咸和绝望。
他蜷身藏在一根被风蚀成千疮百孔的巨型砂岩柱阴影里，粗糙的岩壁硌着肩胛骨，生疼。
透过单筒热成像仪望去，视野边缘代表队伍的十几个微弱光点，在沙蝎谷方向“毒蝎”
无人机巢穴和“地狱犬”
突击车集结点投射出的巨大猩红热源映衬下，渺小得如同风中残烛。
沙蝎谷！
那块染血的战术数据板上标注的死亡陷阱，此刻正像一个滚烫的烙铁，印在他的视网膜上，也烙在每一个残兵的心头。
弹药箱早己空了大半，除了几枚高爆火箭弹还算完整，剩下的步枪子弹，只够给每个战士的弹匣塞进一半——还不到十发。
“旅长，”
沙哑的声音贴着滚烫的地面传来，是脸上蒙着厚厚沙尘的老周头，他像条蜥蜴般无声地爬近，眼睛在尘垢的裂缝里亮得惊人，“‘山猫’醒了，烧得滚烫，但脑子还算清楚。
他说那条从沙蝎谷绕出来的‘鬼齿峡谷’，地图上看着是死路，可风暴掏空了下头，有条贴地的窄缝，石柱能挡住天上‘毒蝎’的眼…”
李啸峰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又松开。
他放下热成像仪，灼烫的筒身烫得掌心一缩，目光扫过身边一张张被风沙磨砺得粗糙不堪的脸。
他们或靠或跪，嘴唇干裂发白，枪械上覆盖着厚厚的黄沙，眼神疲惫却依旧带着狼一样的幽光。
那是饥饿的狼，被逼到悬崖边，利爪磨损，獠牙松动，但骨子里对生的渴望和对敌的恨意，烧得比戈壁正午的太阳还要炽烈。
绝望的戈壁，唯有杀出血路，方有一线生机。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老周，带上你手下眼神最好、动作最轻的两个兵，沿着‘山猫’说的那条缝，给老子爬过去探路！”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火的钢，“记着，只带眼睛，不许带响动！
我要知道那条缝通到哪里，更重要的是，看清楚戴维斯的补给线，是不是真他娘的在‘鬼齿’里面走！”
等待像流沙般缓慢而窒息。
正午的太阳垂首砸落，空气滚烫，沙石烫得能烙饼。
李啸峰如同一尊石像，将自己嵌进岩柱最深的阴影里，汗水刚渗出皮肤就被蒸发殆尽，只在鬓角留下盐霜。
时间被拉长了，每一秒都粘稠地滴落，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目光一次次扫过“鬼齿峡谷”
的方向，除了风卷起的沙尘，只有一片死寂的荒凉。
心头那点灼热的希望，被漫长的无声煎熬慢慢冷却，渐渐沉入谷底。
突然，一阵轻微到几乎被风声掩盖的窸窣声传来。
老周头几乎是贴着地面溜进来的，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旅长！
通了！
那条地狱缝，真他娘的能钻过去！
出口就在‘鬼齿’峡谷中段，两道大石柱夹着，像道天然门框！
更绝的在后头！”
他激动得唾沫星子混着沙粒飞溅，“我们趴那儿没多久，就听见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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