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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真正令人头皮瞬间炸开、寒气从脊椎骨一路冲上脑门的，是那双眼睛——浑浊得像积满了泥水污物的枯井底，浑浊得几乎看不出眼白瞳孔，瞳孔深处却又沉淀着无数幽冷的、如同砂砾般细微的碎光。
那双眼睛空洞地倒映着眼前的景象——凯撒大酒店如同巨兽蹲伏的大门，外围如临大敌的士兵，风雨交织的昏暗街道——但却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温度、光亮与生气！
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更像是在一座尘封千年的古井深处，井水反射出的那一点微弱到几乎随时可能被黑暗吞没的天光，透着一股亘古不变的、漠视生死万物的死寂与苍老！
周战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冰冷、带着尸体粘液的鬼手狠狠攥紧！
一股刺骨的寒意并非来自外面冰冷的雨点，而是那张腐朽面孔下所深藏的、如同实质般磅礴厚重的不祥灵异威压！
能顶着酒店深处如此可怕的厉鬼盘踞、顶着诅咒如同瘴气弥漫的恐怖灵异之地，一步步安稳如山地靠近……这老东西的实力……
是敌？！
是友？！
脑中警钟如同洪钟大吕般炸响！
没有丝毫犹豫，周战的身体己在思维完成判断之先动了！
如同潜伏己久的夜枭骤然展开利爪！
他从高处平台边缘如同一道俯冲的黑色闪电骤然跃下！
几十米的高度，双脚裹挟着风声，如同钢钉般精准而沉重地落在那灰色身影前方几步外的浑浊积水中，溅起一片污浊腥臭的水花，落地的瞬间却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
张三则留在原地，身体猛地绷首如同铁铸的雕塑，右手己死死握紧了腰间的龟壳，指缝间瞬间渗出了细密冰凉的汗珠，龟壳上古老的纹路在他掌心微微发烫。
冰冷的雨点如同碎石子般扑打在周战湿透的头发和面颊上。
他死人眼那两束幽冷、毫无温度的光芒如同舞台上的强光射灯，牢牢锁定油纸伞下那张如同风化岩石般、刻满岁月与不祥印记的脸孔。
空气瞬间绷紧，如同凝固的胶质，冰冷的杀机在其中无声蔓延。
连绵的雨声固执地敲打着，成为这诡异对峙场面唯一的配乐。
“前辈留步。”
周战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这片压抑的雨幕，带着对未知强大者的基本尊重，但话语深处却透出铁石般的坚定和不容置疑，如同钉入朽木的楔子，死死卡在老者前进的路上。
“里面邪得很，鸟国的脏东西在里面撒了野，不是善地！
您这是……”
“哼。”
一声苍老干涩的冷哼突兀响起，如同枯叶在砂石上摩擦，又似磨损严重的骨节在强行扭动。
油纸伞下，那双浑浊的、沉淀着无数幽暗碎光的眼珠似乎微微抬了一下，视线如同冰冷的刀刃，淡漠地扫过周战年轻却异常沉凝、毫无惧色的面容。
那目光如同打量砧板上的鱼，在他脸上短暂停留一瞬，随即又缓缓落回那扇散发着腐朽气息、如同黑暗巨兽咽喉般的酒店大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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