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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大南城的陈文远，他更像一个被强行塞进昂贵西装里的、吓破了胆的骷髅。
他脸色灰败松弛如同浸水的纸，眼袋浮肿乌黑，稀疏的头发被冷汗浸透粘在额角。
看到周战进来，他几乎是弹跳起来，双手神经质地绞在一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声音嘶哑变调，带着哭腔：
“周…周先生！
您总算来了！
完了…全完了啊！”
他语无伦次，身体筛糠般抖动，昂贵的丝绸衬衫被冷汗浸透，“天上飘着死人头！
街上全是疯子和烂掉的人！
臭味…到处都是臭味！
救救中山城！
救救我们啊！
府库的钱粮人您尽管调……要多少金箔都行！”
他极力想表现出威严和许诺，但那深深烙印在瞳孔里的、如同实质的恐惧，让任何承诺都显得苍白无力，只剩下赤裸裸的求生欲。
周战的目光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奢华厅堂内每一处角落——雕花桌角、窗帘褶皱、地毯边缘——确认这里还算“干净”
，没有被那致命的绿渍污染。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厚实的绒布窗帘被粗暴地拉开一条缝。
窗外，街道的景象如同凝固的恐怖画卷。
几个人影在不远处扭打撕咬，空中几颗腐朽的人头气球静静悬停，如同死神的眼珠，注视着下方一出出惨剧。
更远处，一股股暗绿色的脓液正被几个僵硬麻木的人用破桶随意泼洒在街面上，如同在播种死亡……
死人眼幽光微闪，穿透表象。
‘人头气球追杀源头在凯撒酒店！
规律：锁定‘源头酒店气息’携带者，标记，追杀至死！
报纸鬼奴在制造混乱，核心还是凯撒！
瘟腐厨尸的污渍如同毒种，接触就会被寄生腐烂！
鸟国杂碎是想把整个中山城都变成腐烂的温床！
’
心念如电，周战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每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凿进孙启良脆弱的神经：
“第一，立刻通告全城！”
孙启良一哆嗦，连忙掏出笔记本和钢笔，枯槁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笔尖在纸上戳出几个墨点。
“凡是在凯撒大酒店登记入住过、或者在酒店附近停留超过一小时的人，不管有没有症状，立刻、马上、想尽一切办法离开中山城！
一刻也不许停留！”
周战的语调如同冰冷的溪流，清晰而急促，带着不容反驳的权威，“告诉他们，这是唯一能躲开天上那些气球追杀的机会！
离开越远，切断气息联系，活命机会越大！
留在城里，只有等死！”
‘驱离气息携带者，就是掐断人头气球鬼的导航锚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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