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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翻涌着墨色波涛，林凡一手托着陈九的后背，另一手死死抓着半截断裂的舱板。
柳眉紧贴他身侧，指尖发白地抠住木缘，手臂上的伤被海水泡得泛白，微微颤抖。
前方那道起伏的浪峰终于显出轮廓——是陆地。
黑影低伏在水天交界处，边缘参差，像是被巨兽啃咬过的岩壁。
“靠过去。”
林凡声音沙哑，喉咙里还残留着海水的咸腥。
他将残片贴在掌心，闭目感应水流方向。
一丝微弱的牵引从胸口传来，不是来自残片本身，而是某种更深沉的波动，仿佛地下有东西在呼吸。
柳眉没说话，只把罗盘残片举到眼前。
指针早己失灵，但她用指甲在铜面上划出一道斜线，对照着风向与潮势，轻轻推了推浮板。
三人随流而行，靠近礁石群时，浪头骤然变急。
林凡咬牙，双手掐诀，木系灵力渗入水中，引动暗处藤蔓缠上礁岩。
他借力一荡，带着两人从两块尖石间滑过，膝盖撞上浅滩碎石，火辣辣地疼。
脚踩实地那一刻，谁都没出声。
他们拖着浮板爬上坡岸，瘫坐在粗粝的砂石上，喘息如风箱拉动。
林凡最先起身。
他把陈九平放在背风的岩凹里，检查藤针是否松动。
那人脸色灰败，但脉搏比昨夜稳定了些。
他又摸了摸胸口，残片温热，刚才那一瞬的感应虽短，却真实存在。
“先找遮蔽。”
他说。
百步外有处塌陷的岩穴，顶部裂开一道缝，漏下些许天光。
林凡扯出防水布搭在入口，再用几根断枝撑住。
柳眉靠着石壁坐下，解开衣袖，伤口红肿发烫，边缘己现溃痕。
“清心草。”
她低声道，“若有成熟株，汁液可解毒。”
林凡点头，取出残片贴于地面。
片刻后，东南方三丈外传来极细微的震颤。
他走过去拨开杂草，两株清心草蜷缩在石缝中，尚未完全成熟。
他盘膝坐下，将手掌覆于草叶根部，缓缓输出法力。
残片微烫，一丝青气自其中逸出，缠绕草茎。
约莫半炷香后，叶片舒展，泛起淡绿光泽。
他采下两株，捣碎取汁，先喂陈九服下半份，又为柳眉清洗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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