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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抬眸，温温柔柔看他一眼，一如当年初见。
萧扶光单手按揉太阳穴，蹩脚演技摆出困倦，『昨天睡得不怎么好。
』
换成以往，这就是他们今天唯一的对话了。
但今天师兄的话多得可怕，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萧扶光不敢深思。
『那你今天早点回来，我给你按按头？』言语间给萧扶光盛好小米粥。
如果是从前，萧扶光想不出自己会有多开心，但现在的他镇定到连自己都害怕。
『不用了。
』萧扶光放下杯盏，吐掉漱口的茶水，『我想搬去书房睡。
』铜盆水面映出他的脸，冰冷戾气、死气沉沉。
闻承暻筷子一顿，萧扶光放缓了声音，他努力像从前一样想温柔地解释，但开口的声音却冰冷且满怀敌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刑部的事情比较多。
若是因为睡不好坏了天后的差事，那便不好了。
』
闻承暻没有回答，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同床共枕睡不好有很多解决办法，但萧扶光提了最坏的那条。
阳光撒进屋子，在他俩中间切开横线。
萧扶光半垂眼眸，扪心自问，他怕师兄会生气么？他是怕的。
他真的想终止这段婚姻了吗？他却不知道。
拨动杯沿，萧扶光看到师兄眼底胶着的暗潮，他知道师兄的确生气了。
从前师兄的眼睛多干净呀，就像一汪清澈见底的山泉。
只因为他的任性霸道，那汪清澈的山泉也沾染了尘世的泥土。
可他偏偏是天生的坏种，亲手把人家池水搅和脏了，又嫌脏不要了。
不是没想过师兄会不会一掌拍死他，但萧扶光依旧带着一丝庆幸和哀求：
师兄，别忍了。
求求你，说出那句话，你我都解脱了。
不知过了多久，闻承暻夹起荷包蛋放入萧扶光碗中，轻声说：『好。
』接着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名剑山庄有一门功法，入睡时也可收敛真气。
』他柔声道，『等刑部忙的时间过去了，我也就练成了，那时睡觉就不会翻身了。
你一定能睡得安稳。
』
蠢货！
你看不出来我不爱你了吗！
你还在忍什么！
学什么吊毛功法啊！
萧扶光死了的心有那么一瞬恢复跳动，被扎了一刀后表面又覆上石块，疼痛瓮在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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