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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开口。
老爷子正被一位叔伯缠着说话，闻声转过头。
餐厅明亮的灯光下，眼里的疲惫被隐藏得很好，只露出一点温和的笑意。
挥了挥手：“去吧，外面冷，多穿点。”
“嗯！”
俩人穿上外套，在一片“年轻人就是坐不住”
、“去玩吧”
的客套声中，悄然脱离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宅院，推开通向后院的门。
冷冽干净的空气让俩人瞬间清醒。
宅子的喧嚣被关在身后，迅速模糊成遥远的背景噪音。
眼前是沉沉的夜色和沿着山坡向上延伸覆盖薄雪的石阶小径。
没有路灯，只有清冷的月光的积雪反射出微弱的白光，勾勒出山石与枯枝的轮廓。
俩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着，沈屹走在前面半步开路，江舟跟在后面。
脚步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是此刻天地间唯一的声响。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契地沿着熟悉的小径向前走。
寒风刮过脸颊，带着松枝和冻土的气息，让人头脑异常清醒。
之前被压抑的因为江舟那不顾一切的维护而掀起的惊涛骇浪，才在沈屹心中彻底翻涌起来。
很快，俩人登顶了老宅后方的那片小山坡的顶端。
一块平坦的岩石裸露在那里，像一个天然的观景台。
视野豁然开朗，整座京城，尽收眼底。
脚下是无数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勾勒出城市的脉络。
一路蔓延至遥远的天际线，与暗沉的天幕融为一体。
“终于是清净了。”
江舟感叹了一句。
沈屹还没没来得及回话，这片清净便被此起彼伏的光点不断打破。
“咻——嘭！”
一朵烟花划破夜空，在达到最高点的瞬间，轰然绽放出流光溢彩的光，璀璨夺目。
也照亮了那一小片天空。
像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四面八方，万千烟花此起彼伏，将夜幕点燃。
“嘭！”
“噼里啪啦——！”
“咻——嘭！”
各种颜的烟花，闪烁在不同高度，不同方位。
爆开绽放然后坠落。
整个京城仿佛变成一个正在举行盛大庆典的舞台，而山顶的俩人是远离喧嚣的唯二观众。
俩人站在寂静的山腰，俯瞰着这场属于人间，却盛大得像要燃尽整个黑夜的狂欢。
冰冷的空气被不断明灭的烟花映照得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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