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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一片寂静，掉针可闻。
江清完全惊呆了，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顿在半空，连脸上的傲慢和刻薄都一起僵在那里，显得十分可笑。
她大概也是没想到，这个一年前不敢见人，说话都不利索了的侄子，竟敢这样当面顶撞她，而且还是为了一外人。
着实是可笑。
沈屹抬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那个单薄却又挺得笔直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与滚烫的感觉交织着汹涌而上，冲得他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老爷子看着被气的浑身发抖的孙子，眼里先是震惊，随即漫上滔天的怒意。
“砰”
一声巨响，老爷子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茶几上，茶水四溢。
“江清！
给你侄子道歉！
现在！
立刻！”
江清被这一声怒喝吓得不轻，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小叔，我......”
“道歉！
然后拿着你的东西，出去！”
老爷子拿指着门口“江家不欢迎你这种刻薄寡恩的人！”
江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在老爷子骇人的怒气下，狼狈地抓起手包，连场面话都顾不上说，便落荒而逃。
客厅恢复的平静。
江舟还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攥紧的拳头还没有松开，急促的呼吸尚未平复。
苍白的脸上也因刚刚那番激烈的言语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沈屹起身，走到他旁边和他并排，伸出手，非常轻的拍了拍他的腰。
江舟猛地颤了一下，像是从某种状态中惊醒。
抬起头，眼中的凶狠褪去，变回那个熟悉的模样。
老爷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小舟，过来。”
老爷子开口。
江舟迟疑地看向老爷子朝他招的手。
他这才慢慢挪过去。
老爷子伸出手，没有责备，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说得对，做的也对！”
然后看向沈屹，目光深沉：“小屹，你记住，这就是你的家，你就是小舟的哥哥，是我江正源的孙子。
谁再说闲话，就是跟我过不去。”
老爷子是说给沈屹听，也是说给屋里的其他人听。
沈屹喉结滚动了一下，郑重的点头：“我记住了，爷爷。”
电视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客厅里烟雾与茶气缭绕。
但话题却像滑腻的鱼，总是在闲扯几句家常后，便精准地游向深水区。
“老爷子，您看明年开春那个开发项目......”
“哎呀，不知不觉小舟都这么大了，我小儿子就比小舟大五岁，今年啊，刚大学毕业，您看公司有没有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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